也是躲在了山洞里——白稚偷偷瞄了季月一眼,然而并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任何意外的表情。
“阿稚,你又偷看我。”季月平静地陈述道。
“我没有偷看,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人士出没。”白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旋即话锋一转,“对了,季月。你看着书意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季月:“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白稚小心翼翼地偷觑他的神色。
季月干脆地答道:“没有。”
怎么会这样。他是真的没有不认识书意,还是认识但已经忘记了……?
白稚若无其事地掩去眼底的疑惑,将目光投向山洞内,低声转移话题:“情况比我想象得要好呢。”
季月闻言,也向山洞里望去。
只见罗刹正背靠着山洞的内壁,身上的伤口仍然在渗血。书意不知所措地坐在他的对面,犹豫地向他伸出手。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虽然手法不太好,但最起码的止血还是可以做到的……”
罗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那双圆睁的金色竖瞳闪着森冷的光,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吓人。
然而书意并没有被吓到。
她见罗刹没有伤害她,干脆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两块长长的布条,然后主动凑到罗刹的面前,“不会很疼的,很快就好……”
罗刹顿时怒视她——
少女温柔又强硬地将布条缠上罗刹肋骨以上的位置,手法熟练且轻柔,令在洞外偷看的白稚也忍不住暗暗赞叹。
这个手法哪里不好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优秀了好吗!
罗刹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女,竖瞳缓慢地眨了眨,乍一看宛如一只凝视着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
“怎么样,这样就好多了吧?”包扎好伤口后,书意腼腆地笑了笑。
罗刹迟疑地点点头,仍旧没有说话。
书意慢慢抱住双膝,自然地坐在他的身旁。她张了张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磕磕巴巴地问道:“那个……你都听到了吗?我说的那些话。”
“?”罗刹不解地歪了歪头。
“就是那些……嗯……我说想娘亲的那些话……”书意的脸颊慢慢染红,声音也越来越小,“还有我哭的那些……”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罗刹,但被他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还被他听到了她狼狈的哭声,还是很令人很难为情。
罗刹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书意顿时羞得脸颊滚烫:“麻烦你都忘了吧!我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已经醒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哭出来的……”
少女的反应既普通又可爱,仿佛坐在她身旁的只是一个刚刚结识的朋友。
说完这些话,她便紧张地偷瞄罗刹的表情。
罗刹停顿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太好了……”书意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心地站起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天色很晚了,我得回家啦。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我明天也可以来找你吗?”
罗刹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被这双浓烈的金瞳注视着,书意顿时紧张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从来没有愿意听我说话的朋友,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才想……”
——朋友。居然会有人把罗刹看作是朋友。
白稚越发觉得书意可怜了。她从小到大得寂寞成什么样子呀。
“……随便你。”罗刹道。
“谢谢你!”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交到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书意高兴地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你明天等着我,我会带饭菜过来的,你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小姑娘兴奋地絮絮叨叨,直到罗刹低沉嘶哑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
——“我想吃人。”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填饱他。
书意不赞同地微微皱眉:“吃人是不对的……如果你想吃肉的话,我可以把爹腌制的咸肉切一块带给你。”
白稚:卧槽,待遇这么好,还有咸肉吃?
罗刹嫌恶地别过脸,不再说话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书意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冲罗刹挥挥手,便提起她的小篮子离开了。
白稚和季月在她跑出山洞的时候便先一步藏好自己,二人看着少女轻盈的身影,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书意将自己的灯笼留在了山洞里,山路又是一片漆黑,白稚很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书意顺利地回到家,她的爹看到她弄丢了灯笼,带着浑身的酒气将她训斥了一顿,却全然没有担心自己的女儿这么晚才回家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和坏人。他也没有提起说媒的事情,训完书意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真是个畜生。白稚想。
出于对书意的好奇与疑虑,白稚没有急着离开这里,而是继续留下来观察书意。她不走,季月也没有异议,只是陪着她一起待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反正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