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3 / 4)

在家中不被重视,连个“沈”姓都得不到,医者大道上比不上姐姐,剑术一道上比不上师兄们,自己喜欢的符箓之道也看不见前路。

若是他有桑宁宁这样的天赋和毅力,想必也会让家里省心许多。

这么想着,景夜扬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看向桑宁宁的眼神满是羡慕。

有天赋的方向,又恰好是自己所喜欢的。

这可真是令人嫉妒啊。

桑宁宁收拾物件的手一顿,看了景夜扬一眼。

看来,大师兄没有将她的身世透露一点。

这个认知莫名让桑宁宁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甚至难得起了一些恶劣的小心思。

“我的家人?你早就见过了。”

景夜扬诧异了一秒,随后皱起了眉:“你说桑曜安和桑云惜?”他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远房亲戚,是你真正血脉相连,关系极近的亲人。”

“我不知道你对‘关系极近’的定义是什么,但他们两个在血缘上,确实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

同父同母?!弟弟妹妹?!

景夜扬不自觉地瞪大了眼,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不说别的,光说看起来的年纪,桑宁宁

就比这两人小好吗!

看着景夜扬呆立当场,桑宁宁莫名心中有一丝畅快。

扯平了。

景夜扬虽然害她受了点小伤,但她拿回了自己的小风铃,此刻又成功让他受到了惊吓,那么两人之间的恩怨就算扯平了。

桑宁宁思维简单,却并不知景夜扬此刻心中的骇浪惊涛。

在那封信中……分明说了桑宁宁从来没有过好看的衣衫。

再联系起过往桑云惜的言行,和桑曜安那没脑子的性格,很多事情显而易见。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桑家疯了吧!

还有桑宁宁……有桑家那种奇奇怪怪的存在拖后腿,桑宁宁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简直是不可思议!

景夜扬握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竹叶,张了张口,纠结许久,才问到:“你一直都自己练剑吗?”

“嗯。”

“即便、即便你的家人并不支持?”

桑宁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景夜扬默了默,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

“我在路上时,就听说了容诀的事。”他慢吞吞地开口,“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我故意拖延了回来的时间。”

他没有彻底反抗师门决定的勇气,就如他从来只在细节处叛逆,却从小到大都未曾真正违逆过家中一样。

但同样的,景夜扬又清楚地知道,如容诀这样“可怕”的人,绝不会是如今传闻中“真假公子”里的那个窃取他人身份的卑劣小人。

开什么玩笑?容诀他会在乎这样一个身份?

不是他说,但即便是真的,依照容诀此人的手腕心机,起码绝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

可景夜扬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很可笑。

可笑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

“这很正常。”

景夜扬倏地抬头。

阳光下,少女一身蓝衫,正对着窗户擦拭着自己的木剑。

她头也没抬,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不止是你,即便是长老要求,但当日依旧有许多外门弟子借故离开。”

他们没有反抗的勇气,但他们可以选择不为这一场鲜血淋漓的审判而欢欣鼓掌。

景夜扬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许久。

直到桑宁宁擦拭好剑起身时,他才再次开口。

“可是你留了下来。”

桑宁宁向外走的脚步一顿,偏过头。

景夜扬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面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不仅留了下来,我听说,你还为他求情了。”

这是实话,所以——

桑宁宁停下了摩挲剑柄的手,一脸真诚道:“你别和我比,我不正常。”

她的想法从来不合群,从血缘亲人到门内诸人,没有一个能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哦,似乎有一个。

不过他现在成了宗门罪人。

综上所述,她的想法真的不太正常。

“哈哈哈哈哈!”

突然而起的笑声打断了桑宁宁飘散的思绪,她有些不适的皱眉,就见那本瘫在地上的景夜扬不知何时站起了身。

他正站在门口,打开了门,但是整个人却依旧面对着屋内。

景夜扬用手擦干净了眼角笑出的眼泪,他许久没笑得这样畅快过了。

怎么说呢?许多人都说桑宁宁不近人情,冷心冷肺,在最初的时候,景夜扬也这样觉得。

而现在,景夜扬发现,什么冷不冷的,桑宁宁压根儿就没把一些常人“习以为常”的事情放在眼里。

并非无理,只是不在意。

活得像是一把没有七情六欲的剑。

“桑宁宁。”景夜扬忽得开口,一脸认真道,“反正你们家对你也不好,要不然你来给我当妹妹吧。”

若是真有这样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