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表面平静, 内心已经炸了锅。
小时候徐井年长水痘, 晚上痒到睡不着, 徐酒岁怕他挠坏了留疤, 只好给他用嘴巴吹,痒了就吹一下, 愣是挨过了那段难受时期……所以她一直觉得, 长疹子吹下降温就不那么痒了,是真有用。
直到刚才,男人长手一伸, 把车里空调打开, 凉飕飕风迎面吹来,她才想起现代科技到底有多发达。
——空调坏了,把窗户打开, 也轮不到她用嘴。
……腰间在发烫。
隔着衣服, 刚才他手搭在上面触感仿佛还在。
除了最后看似不耐烦地把她推开那一下,男人手只是非常绅士地贴在上面,一动未动,甚至像是虚扶……反而她凑过去扒开他领子,像是在占便宜。
占便宜。
徐酒岁脑子都快开花了,她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纠结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坐在副驾男人, 他斜靠在座椅靠背和车门之间缝隙, 垂着眼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之看上去心情不算特别好样子。
“看什么?”
他低沉声音在安静车内响起。
“我没想占你便宜。”徐酒岁听见自己正义声音响起, “你都这样了。”
“……”短暂沉默, 男人闭着眼没好气道,“闭嘴。”
徐酒岁收回目光,双手握着方向盘,这回她眼睛彻底不敢乱看了。
嘤,好凶。
占便宜怎么了!
就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好在问题不大,只是起了一些红疹,医生给开了吃药和摸药膏。
医生大概是看薄一昭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人看多了,打发他们滚蛋之前还不忘记教训人:“过敏体质就是过敏体质,并不会伴随着时间推移突然就对某一样东西不过敏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不就是‘时隔多年,吃吃看试试’,有什么好试啊!再试一百次也是过敏!”
薄一昭一脸懒洋洋地站在那被训。
徐酒岁在门诊外面等着,看着三十来岁男人被训得一句反驳话都没有,像是一只拔了牙老虎,还倔强地不肯丢了往日里高傲,特别可爱。
嗯,迷人。
站在门外望着男人侧脸嗤嗤地笑,两人去排队拿药,她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已经接近医院下班时间,排队拿药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他们没怎么排队就顺利拿到了开药。
拿了药上车,薄一昭绕道了驾驶座,徐酒岁“嗳”了声,前者瞥了她一眼:“还想开车?天黑之前能到家么?”
被堂而皇之嫌弃车技,徐酒岁纠结地手指都拧到了一起,脸气哼哼地鼓得像只青蛙,满脸不甘心地爬上驾驶座……看着男人打开驾驶座门,不着急上车,而是站在车外弯腰把驾驶座椅从最靠前调整到最靠后——
她老脸一红,鼓着脸泄了气。
薄一昭上车绑了安全带,打开空调,皱了皱眉,又伸手挠了下胸口上最大那一块疹子。
人指甲最毒了,薄一昭指甲划过地方留下了两道划痕印,清清楚楚,泛白之后立刻变红。
徐酒岁看得脸都发白,看他一脸不耐烦对自己都下狠手,连忙跳起来抓起刚才开药纸袋:“别挠了,擦药,擦药,擦完再走就是!”
薄一昭没准备跟自己过不去,面色不太好看地接了药膏挤出来一大堆看也不看就往胸口上乱抹,徐酒岁看他弄得动一点西一点,有些根本没涂到位置上——
平时不是活得挺精致?
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像个生活白痴啊?
她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半管药膏下去他就糊了个胸口,而且脖子上才是疹子最多地方,现在他脖子患处红快滴血了。
“你都没涂到地方,”徐酒岁小声地凑过去了些,“按照医嘱这药膏要用三天,你这么浪费现在就可以上楼去再开一管了。”
心中烦躁不安,听了她话薄一昭“哦”了声,一脸压抑平静:“用不起么?”
徐酒岁:“……”
一管药膏才十几块钱。
你在这装什么“老子有钱用一管扔一管”霸道总裁?
此时此刻终于认识到了这人任性,徐酒岁抓过他手指了指他手上腕表示意他自己看时间:“知道您有钱了,但是今天节假日,医院下班了,有钱也买不到……刚才拿药地方都没排队,平时怎么可能那么少人?”
薄一昭认真想了下,发现这小姑娘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无语地掀了掀唇角,他觉得自己脑子伴随着回到高中教书,真得有退化成高中生趋势——
他今天干事,怎么一件赛过一件蠢?
没好气地把手里药膏往身边小姑娘手里一塞,他往后靠在驾驶座靠背上长吁一口气:“你来。”
说着脖子微微扬起,一副等待服务样子。
徐酒岁原本还想再念叨他两句幼稚,但是一看他,自然形成颈纹褶皱里红得都快泛紫了,到了嘴边话全部吞了回去……小脸紧绷,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小心翼翼拿手碰了碰,听见薄一昭“嘶”了声。
“疼吗?”
她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