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改过的名字,还没和萧定坤提过的呢。
于是赶紧说:“这是我大名,李书记帮我改的,正式场合用。”
萧定坤:“哦?你信里没说过。”
福宝:“……那可能我忘记提了吧。”
其实改名字后,除了正式场合,一般熟悉的还是叫她福宝,她也没太当回事,就没和萧定坤说。
不过现在他这么一问,福宝才觉得,好像是没提。
这时候轮到她填表了,她一边填表,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
刚才萧定坤说没提过,她想起来自己没提这件事,好像是她的疏漏一样,在通信之中,他们是很熟的,熟到她什么事都爱和他说说,简直是无话不谈,许多不愿意对爹娘哥哥甚至陈翠儿说的,她都愿意和定坤哥哥说。
可是现在,见了面,他就在自己面前,熟悉又陌生,她却顿时没了信里那种熟稔和依赖感了。
信里的萧定坤,现实世界中的萧定坤好像剥离开了,让福宝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距离和态度面对萧定坤了。
萧定坤当然看出来了。
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信里两个人之间的熟悉,免得她会不自在。
现在听到她原来改名了,也只是轻轻“哦”了声,便不再提了。
登记完了后,萧定坤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提着福宝的那些零散家当,带着她直奔女生宿舍楼。
他走得挺快,福宝赶紧跟上。
跟上的福宝,忍不住看了一眼萧定坤,试图从那沉稳的剑眉朗目中寻找当年一丝熟悉的痕迹。
谁知道萧定坤正好也看过来,倒是把她的目光逮个正着。
福宝一怔,脸上微红了下:“那个……定坤哥哥,要不我自己过去吧?”
这是女生宿舍诶,也不知道男生可以进去吗?
萧定坤好像完全没看到福宝的不自在,看着她脸上透出的红润:“是不是太热了?我给你买根冰棍吃?”
他看到旁边学校商店里有个白色泡沫箱子,那显然是卖冰棍。
福宝赶紧摇头又摆手:“不要不要。”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冰棍贵不,她不想再让定坤哥哥破费了。
再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什么冰棍!
萧定坤看着她摇头摆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软糯白净的小娃娃,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眼巴巴地说我不吃我不吃的样子。
福宝听他一笑,顿住了:“定坤哥哥,你笑什么啊?”
萧定坤依然笑:“没什么,你真不吃呀?那我去买一根自己吃?”
福宝脸上红红的:“好像吃一根也行……”
他自己买一根吃,不让她吃,那她眼睁睁看着多难受啊。
萧定坤看她这个样子,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放了行李,过去要了两根冰棍,全都递给福宝:“先帮我拿着。”
福宝:“嗯嗯。”
于是萧定坤左手提着床单包成的大包袱,右手提着搪瓷缸子脸盆暖壶等零碎,而福宝在前面举着两根冰棍,边走边吃。
京师大学是百年名校了,宿舍楼也是有些年代,还保留着解放前的建筑风格,青砖绿瓦,还有爬满半堵墙的爬山虎。
走进宿舍楼,舍管阿姨让登记了下,萧定坤才得以进去。
到了宿舍里,已经有一个女生在收拾东西了,福宝忙和人家打了声招呼。
那个女生穿着碎花衬衫,衣着干净利索,扎着两个辫子,戴着眼镜,见到福宝后,眼中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看到了福宝身上的衣裳。
福宝的衣裳是她们县城里很好的了,但是那种样式在首都依然看着落后,还有脚上那双鞋,更是透着土气。
城市里都穿方口鞋,或者现在流行的军绿色解放鞋,但是福宝的鞋还是两边棒子的老式手纳布鞋。
在看清楚这个后,女生淡淡地和福宝打了一声招呼,便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
这个时候萧定坤也进屋了,把那堆行李放在地上,看了看宿舍的情况。
宿舍很简单,一共有三张木头上下铺床,最先进来的那位女同学已经占据了靠窗户的下铺位置,那应该是最好的位置了。
他问福宝:“你用这个床吧?”
这是那个女同学对面的床铺,也靠窗,也是下铺。
上铺的话,上下总是不方便。
福宝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想法,点头:“嗯。”
这时候她手里的两根冰棍,一根已经吃差不多了,她赶紧把另一根递给萧定坤:“定坤哥哥,你先吃吧,别化了。”
萧定坤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吃了,然后开始帮着福宝拆行李,收拾东西,雪花膏,暖壶,被褥,统统拿出来,衣服则放在床头处的柜子里,还有带来的茶叶蛋,放在窗台通风的地方,回头慢慢吃了。
这边萧定坤忙前忙后地搬东西拆东西,旁边那个女生收拾好了,看过来。
她看到萧定坤后,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个年代的衣裳其实并没有太多花样,但是她依然能看出来这个男人不像那个舍友一样是农村来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