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近旁的一间储物室,塞进去后用杂物遮挡了下,随后出来,提着箱子快步入了走廊,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后,就是弹药库。他没有钥匙,现在短时间内,没法搞到手,当然无法进去。
但这不重要。
五十分钟后,他装配好的这枚携带巨量炸药的定时炸|弹,足以将周围几十平米范围内的一切都炸得稀烂,然后引爆弹药库。
今天晚上,这条刚出港不久的军舰,将会因为不明原因的弹药库自爆而沉没在外海。这条舰上其余的人,是生是死,看各自的运气。
贺汉渚将炸|药安放在一个距离最近的排风洞的后面。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平时也不会有人察看。除非特意搜索,否则绝不会被发现。
他迅速离开,回往上层,路过食堂附近的时候,几个舰上的水兵刚吃完晚饭,嘻嘻哈哈地出来,口里议论着这趟回家之后能待多久,忽然看见贺汉渚,纷纷望了过来,神色鄙夷。
贺汉渚若无其事经过,回到军官生活区,再次看了眼时间。
六点四十。距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距离爆炸四十分钟。
会客室应该就在军官生活区的附近。
贺汉渚找了一下,果然,很快看到了一间钉有铭牌的房间。他隔着门仔细听了下里头的动静,没什么声音,又敲了敲,随即慢慢推开虚掩的门,望了进去。
会客室日室装修,陈列着榻榻米和一架用作装饰的四联浮世绘屏风。此刻空无一人。
他毫不犹豫,闪身而入,关门后,走向榻榻米。
榻榻米上有张小桌,上面已经摆好了茶具,正静待来人。
贺汉渚取出另外一个家伙,蹲了下去,正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东西安放在榻榻米的下面,然后迅速离开,突然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朝着这边来了。从脚步的方向来判断,应该就是来这里的。
没时间了。
贺汉渚迅速收起东西,几步跨到了那面用作装饰的浮世绘屏风之后,躲了进去。
他刚藏好,就见门被人推开,伴着一阵说笑之声,门口来了一拨人。
走在前的,是个身材矮胖身穿高级军官制服的日本人,正是土肥中将,日在华屯军司令。他这趟回国,目的是要述职。
陆宏达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笑。
土肥和陆宏达走了进来,包括副官在内的剩余所有人便都主动停在门外,将门关合。
周围安静了下来。
土肥带着陆宏达登上榻榻米,相对入座。
贺汉渚没有想到,这两人的会面会提前到来。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安好这枚炸|弹后,他便离开,然后等待爆|炸。
到时候,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陆宏达连同土肥中将一起被炸死在这里 。
第二种可能:他们已经结束会面,离开了这里,躲过一劫。
但二人会面,要谈的事情必定很多,短短半个小时,应该不够。所以这种可能不大。
不过,即便真的已经离开,也没关系。
一旦上下两颗炸|弹同时爆|炸,尤其下面弹药库的爆|炸,必会引发混乱,到时候他隐在暗处,有的是机会下手。
贺汉渚什么都考虑好了,就是没想到人会提前到来。原本二十分钟,足够他装好东西安全离开。
现在东西不但留在手上,自己也没法脱身。
心念电转之间,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无声无息地将箱子放在了地上,看了眼腕表,摸了摸身上藏着的匕首,静静等待时机。
榻榻米上,陆宏达亲手为土肥倒茶。
刚才饭桌上的陪客众多,很多话不便谈及,他何来的心情吃饭。土肥应当也是如此,彼此心照不宣,草草结束饭局,来了这里。
陆宏达开场仍是叙旧,说了些闲话,开始谈自己年轻时在东瀛士官学校学习的情景。
“将军您那时与我年纪相仿,不过略大几岁,却已有帝国杰出青年军官的荣誉。当日能成为您的弟子,是我三生有幸。”
土肥慢慢地喝了口茶,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陆宏达见他进来后,脸色就不比刚才在外时那样和煦,知道这次战败,他对自己极是失望,刚才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才在外人前若无其事,现在没了外人,他自然不用给自己好脸色了。
果然,土肥冷冷地道:“你也知道,我刚任位不久。知道我为了帮你掌握北京,说了多少好话,争取了多少条件?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这趟回去,你叫我怎么述职?”
陆宏达心里暗骂。
东瀛人会有什么好心。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从深心来说,如果可能,他也不愿彻底沦为对方的工具。
这和别的不一样,这是千古骂名的大罪,任谁都要掂量一番的。
他原本计划,战胜控制京师,做了大总统后,和对方虚与委蛇,寻求其余各国制衡,走一步看一步,不到最后,绝不轻易答应。
但现在,他已没有余地。他这步子扯得过大,一下就迈到了最后。
他咬牙道:“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