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娘啊……”
邱泽华漠然看着:“你想哭可以。劝你一句,动静别太大。小心隔墙有耳。”
“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连哭都不能吗?”丁兰娘崩溃大吼:“你太过分了!”
邱泽华冷笑:“你尽管吼,要是气不过,还可以去衙门告我,顺便帮你娘讨个公道。”
丁兰娘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瞬间就哭不出了。她眼泪汪汪地瞪着面前男人,眼泪再次滴滴落下:“邱泽华,你知道我不敢……”
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两人之间还有孩子,若丁兰娘不管不顾跑去告状,且不说她能不能承受住邱府的怒火,自己也家破人亡了。
她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告状是不可能告的!
也就是说,如果邱泽华不肯说出方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母病逝。
邱泽华满脸嘲讽:“既然不敢,那就给我闭嘴。哭哭啼啼太难看,也太难听。”
丁兰娘哭着道:“我偏要哭!”
话音刚落,邱泽华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闭嘴!”
丁兰娘本就在悲痛之中,反应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
在此之前,邱泽华心中另有她人,她只叹自己命苦。却不觉前路渺茫,认为只要能够熬下去,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明白,邱泽华根本就不是良人,他就是一匹毫无感情的野狼,没有人能被他放在心里。
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她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忍不住问:“如果你娶的是姐姐,你舍得对她动手吗?”
邱泽华沉声道:“你再废话,休怪我不客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丁兰娘已经挨了一巴掌,脸肿了大半边。疼痛让她脑子不再混沌,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缩回了马车角落。
回到府中,丁兰娘一夜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收拾好去了尚书府。
这一回很顺利,丁兰娘刚到门口就有门房带她去偏院。
一路走着,丁兰娘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昨日父女俩才见过面。她感受得到,父亲还未消气,不太想搭理她。之前还不让她进门,今日却丝毫不拦……这事明显不对。父女俩的关系并未缓和,唯一改变的,就是母亲生了病。
换句话说,定然是江姨娘病入膏肓,他才没有阻止母女俩见面。
想着这些,丁兰娘的眼泪又有决堤的架势。到了偏院门口,她伸手抹了一把,带上一抹温柔的笑,这才缓步进门。
隔了一夜,江姨娘面色更加苍白,精神也愈发萎靡。
丁兰娘看在眼中,只觉心如刀绞:“娘,你好点了吗?”
江姨娘昏昏欲睡,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也未睁眼,当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立刻就来了精神。睁眼后伸出了手:“兰娘,你来……”
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丁兰娘鼻头一酸:“娘,大夫怎么说的?”
江姨娘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打量她的脸:“你哭了?”
丁兰娘抽泣了下:“娘,我们怎么办?”
“兰娘,”江姨娘本来没有精神,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她说话比之前顺畅了不少:“我病成这样,就是邱泽华害的。你千万要问他拿到方子!”
说到这里,她急促的喘息,仿佛随时可能累晕过去。
丁兰娘低下头:“我问过了,他不承认动了手。”
江姨娘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想让我死!”
其实,丁兰娘虽然恨他无情,但也能理解他的做法。说到底,他是为了孩子,而孩子的亲娘是她,本心来说,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外祖母拖累。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娘,可能真的不是他。”
听到这话,江姨娘满脸诧异,紧握女儿的手缓缓松开:“你这是何意?你为了个男人,不要你娘了吗?”
“没有。”丁兰娘见母亲气得险些撅过去,急忙上前帮着顺气:“我问了好几遍,他那神情不像是撒谎,娘,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吃别的?依我看,这事儿很可能是夫人故意算计,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
江姨娘缓过来后,伸手推开了她,愤怒道:“你这个白眼狼!我这都是为了谁?”
丁兰娘歉疚不已,她又背负不起母亲的付出和即将承受的后果,心里忍不住伸出了怨怼之意:“又不是我让你做的。再说,你就算要动手,就该隐秘一些,不该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江姨娘听出来了女儿话里的责备,满脸不可置信:“我还不是为你出气……”
“用不着。”丁兰娘恼道:“你别做多余的事,好生在这尚书府活着,不要拖我后腿,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
江姨娘瞪着女儿,她本就虚弱,根本坐不了太久。半晌后,整个人颓然地躺回枕头上,一只手盖着眼睛,眼泪滴滴落下。
丁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