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开。
丁兰娘心里忐忑,一把拽住邱泽华的袖子,眼神哀求。
邱泽华漠然与她对视:“兰娘,你若担忧姨娘,可留下来小住几日。”
丁兰娘要的不是这话,她紧张道:“夫君,你看姨娘这病,像不像是中了毒?”
她说这话其实留有余地。
如果邱泽华说了像,再说像哪一种毒,就可以顺势说出真的方子。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看得出来?”邱泽华将她拉起:“天色不早,你若不肯留下,便跟我一起回府。”
丁兰娘想留下来照顾母亲,但又觉着邱泽华不肯说出方子应该是顾忌着尚书府几人,换了两人私底下,他很可能会告诉她……但凡有一丝机会能够救回母亲,她都不想放过。当下就着他的力道起身,夫妻俩携手飘然远去。
江姨娘看着二人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脸。
周氏轻笑出声:“都说这养育子女可以傍身,依我看,要是养着了白眼狼,就是育上十个八个,那也是白搭。”
言下之意,暗指丁兰娘是个不顾生母的白眼狼。
江姨娘怒瞪着她,想说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人,可一张口,又是一口血喷出。
“娘,我们走吧。”楚云梨伸手挽住周氏:“再待下去,我怕江姨娘会吐血而亡。”
母女俩扬长而去。
屋中只剩下相处多年的俩人,说实话,江姨娘算是留在丁尚书身边最久的女人,她眼神里满是苦涩:“大人,求你救我。”
丁尚书并没有多想救她,只是厌烦邱泽华将手伸到了尚书府。虽大家心知肚明,可他没有证据,不能把邱泽华如何,最多就是甩脸子。
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当即道:“我救不了你。”
语罢,也转身出门。
江姨娘看着他的背,眼神里的光渐渐暗淡。一片恍惚中,她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她还年轻,女儿越过越好,她也该怡养天年才对。好日子刚开始,她不想死!
*
丁兰娘上了马车后,好几次偷瞄对面人的神情。
邱泽华察觉到她的目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饭菜中就算真的有毒,也不是我下的。我压根不知道所谓的方子,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寻找凶手要紧。”
“夫君,我常年在后院,最近身子不适,精力不济。姨娘也是你的亲人,你该帮忙。”丁兰娘不死心,再次问道:“你看姨娘那病,像是中了哪种毒?”
“我不是大夫。”邱泽华强调:“我说过,你不用试探我,我不知道。”
丁兰娘一颗心像是泡进了冰水里,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问:“夫君,成亲四载,你有将我放在心上过吗?”
“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做甚?”邱泽华皱着眉:“明日有大朝会,我得歇一会儿,你别再吵了。”
语罢,闭上了眼,开始假寐。
丁兰娘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心里又苦又涩,这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她怎么捂,都始终进不去他的心。想到母亲会死,夫妻感情愈发淡漠,偏偏她还无力阻止,心情激动之下,忍不住道:“如果今日中毒的人是姐姐的母亲,你会不会也这般事不关己?”
邱泽华霍然睁眼,满脸不悦:“你又发什么疯?”
丁兰娘盯着他:“你回答我啊!”
“没有假如。”邱泽华沉声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晚秋与我形同陌路,就算有事,也不会求到我跟前。”
丁兰娘执着地问:“如果她求了呢,你会不会帮?”
“她是你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邱泽华一本正经:“若她开口求助,我又刚好能帮得上忙,或许会帮。”
他自认毫无私心,说得坦坦荡荡。
可落在丁兰娘耳中,还是难以接受。
“邱泽华,你有心吗?”丁兰娘问出这话,眼泪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划过脸颊:“四年来,我是如何对你的,你就算看不到我的心意,也不该践踏啊!我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虽邱泽华死不承认,但丁兰娘心里明白,母亲的病就是因他送的那顿饭。
邱泽华心里也明白,丁兰娘应该是猜到真相了的。这会儿只有夫妻两人,他也懒得隐瞒,只道:“兰娘,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往后的日子,为了我们的孩子。”
丁兰娘听到他这疑似承认的话,怒气勃发:“那是我娘!你个混账!”
说着话,一巴掌甩出。
邱泽华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丢回:“是她先做错了事!只有她不在了,才不会影响咱们孩子的以后!我是官员,难道你想咱们的孩子以后只做个与民争利被人看不起的生意人?”
丁兰娘崩溃之下,手上的力道很大。被他狠狠甩回时,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扑倒在马车中,听到这话,顿时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