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福说,他发现赵姑娘鬼鬼祟祟要溜进老爷院子,想要驱赶呵止,但被三姨娘身边茸秋打断,道三姨娘找他,他过去便没了意识,再醒来见到的便是我。”
“三姨娘,您伙同赵姑娘,陷父亲于不义,又是安的什么心呢?”楚宥扬问。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反应不一。
脑子转得快的,已明白始末,楚宥鸣看了眼颜氏,又看向徐老夫人,为了将赵妍儿塞进后院,挑拨他与楚韶之本就不亲近的关系,真是连儿子都不顾了。
楚宥齐乐见其成,就算有老夫人在,颜氏此次定会受罚,他的仇怨,亦可顺势抖落出来。
楚宥行大为震撼,猛地看向颜氏,“娘?”
颜氏故作镇定,“宥扬,即使你我有私怨,也不该用此事陷害于我。妍儿受人玷污不假,她是我娘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我会如此害她?!”
吵吵嚷嚷听着头大,楚韶之道:“关差去府衙了,仵作和官爷很快就到,既然各执一词,便请官府查明。”
赵妍儿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颜氏,颜氏未看向她,赵妍儿揪着衣袖,内心挣扎不已。
颜氏向她承诺,此事能成,她进了府里,当个五姨娘,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伺候老爷,若是不成,便给她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定居。
怎么看都比此前食不果腹的日子来得好。
可她没说若是不成,事情败露了要被府衙抓去坐牢!
颜氏不搭理她,是不想保她?
赵妍儿内心激烈挣扎,“老爷,我若说出实情,能不能叫官府不要抓我?”
颜氏面色倏地变白,徐老夫人眉头微蹙。
楚韶之道:“你先说。”
赵妍儿指着颜氏道:“我是静安寺山下的小叫花,有日她找到我,给我吃的喝的住的,请嬷嬷教我学规矩识字,同我说只要听她的,就能进楚府当五姨娘。进府后她教了我一番说辞,让我照着说。我身上的伤,是茸秋打的。二公子说的来福,也确有其事。”
“老爷,老夫人,我都招了,求你们别叫官府抓我!”
楚韶之道:“未酿成严重后果,官府不会让你入狱,但惩罚肯定会有。”
赵妍儿目露庆幸,不坐牢就好,她所知坐牢的人,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出来后没扛多久就死了。
楚韶之看向颜氏,“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颜氏泫然若泣,“老爷,您既已认定,妾身还有何可说呢。”
徐老夫人痛心疾首,“颜氏你糊涂啊!”
颜氏怔了下,拭掉眼角泪水,“既然如此,我认,老爷要如何罚我都认。”
楚宥齐心知时机来了,见缝插针道:“爹,她犯下的错可不止这一件!前些日子儿子书童断腿之事,就是她做的!”
楚宥行还在处在不可置信中,闻言本能反驳,“楚宥齐,你我不合便罢,为何要污蔑我娘!”
楚韶之蹙眉,问颜氏,“可是真的?”
颜氏不言语,楚宥鸣道:“自然是真的,我手上有证据。”
楚宥行愣住,过往十六年对颜氏根深蒂固的映象,在今日短短时间内被打击的摇摇欲坠。
徐老夫人不曾设想会发展成这样,一时心下慌乱,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徐老夫人维持镇定,严厉呵斥道:“颜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设计陷害老爷,对老爷子嗣下狠手!”
颜氏紧抿着嘴角,徐老夫人继续说:“念在颜氏初犯,且多年来对楚府操劳,禁足反省三月,赵氏押送官府处置。”
“妾身领罚。”颜氏回道,她靠山是老夫人,只要老夫人不受牵连,一时半会的惩罚又算什么。
话音落下,便响起不服气的讥笑声,放在平时,徐老夫人定要将人揪出来严惩,今日她却无暇计较那么多,徐老夫人转移话题,“钟总管为何还未来,快差人去瞧瞧。”
林嬷嬷应下,指使小厮去办事。
楚韶之扫过众人,目光沉沉,他占了原主身份,本想和原主一样,不插手后院之事。
但他忽略了他是楚家家主,是楚府的中心,一切争斗围绕他展开,即使再不想参与也无他法,他本身就身在其中,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影响。
既然不得不参与,那便一力降十会,肃清后院乱象。
不巧,颜氏就是杀鸡儆猴的鸡。
“母亲,你的惩罚太轻了。”
楚韶之嗓音冷硬,“颜氏禁足反省一年,罚一年月银,赵姑娘、茸秋交由官府处置,茸秋打发了,不可再回楚府。书童断腿之事,颜氏亲自道歉,直到宥齐与书童接受为止,并给予赔偿。”
茸秋吓破了胆,跪下道:“老爷,奴婢知错,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徐老夫人做出处罚,颜氏原以为此事已揭过,怎想楚韶之并不买账,颜氏不可思议且受伤的望着楚韶之,“老爷,您要如何处罚妾身都接受,茸秋是我陪嫁丫鬟,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求老爷不要赶她走……”
徐老夫人迟疑道:“韶之,惩罚是否太重了?”
楚韶之看向她,“母亲,楚府是我在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