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归对养狗没什么执念,话赶话一说,贺岱岳却真惦记上了,他经常进山打猎,有狗辅助能省不少事。
徐师傅给的馒头在路上消化殆尽,喂完首乌,饥肠辘辘的两人就着烛火凑合了晚饭,天麻蹭了几口煎蛋,吧唧吃得喷香。
褚归吃到一半直犯困,贺岱岳帮他解决了剩饭,叫他进屋躺下。
“不能睡,我还没洗澡。”褚归搓了搓脸打起精神,眼底困顿的水光令贺岱岳心软成了发酵过的面团。
“夜里冷,我给你提桶热水简单擦擦,然后泡个脚行吗?”贺岱岳亲了下褚归半耷拉的眼皮,“你先换鞋,我上厨房提水。”
“行。”褚归妥协了,主要是贺岱岳今晨起得更早,褚归不想再折腾他,索性偷个懒早点休息,“多提点热水,你也擦擦,别洗了。”
贺岱岳应下,刷了碗将热水提到卧房:“养殖场那边不用我天天盯着了,等种完麦子我叫上光哥他们把你的小库房搭起来。”
“光哥他们走得开吗?不然等养殖场建好了来,左右小库房的事不着急。”褚归边说边解扣子,他里里外外穿了三件衣裳,中间是套头毛衣,卷着下摆往上脱时腰腹暴露在了空气中。
“走得开,我全安排妥当了。”贺岱岳举着帕子上手一通擦,完了把褚归往被窝里面一塞,方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
“哎!脚!没洗脚!”褚归裹着被子蛄蛹着坐直,小腿垂在床沿,伸直了往贺岱岳的腿肚子上踢了一脚。
他收着劲,贺岱岳转过身,褚归唰地移开视线,嘀咕了一句耍流氓。
“我对着我媳妇耍什么流氓。”论厚脸皮,褚归永远不是贺岱岳的对手。
“谁是你媳妇了?”褚归飞快扫了一眼,“你赶紧转过去!”
噗通——贺岱岳扔了帕子,欺身到褚归跟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脸上带着计较的神色:“你怎么不是我媳妇了,我们睡了那么多次,说好了要过一辈子的。”
“凭啥我是你媳妇,就不能你是我媳妇?”褚归耳根发烫,贺岱岳次次占他便宜,他无论如何得掰回一城。
“那也行,我是你媳妇,你是我男人。”贺岱岳响亮地叭了褚归一口,谁是谁媳妇他都成,反正只是口头上的。
褚归被贺岱岳的不要脸弄得羞恼不堪,稍稍用力踢了一脚:“起开,穿你的衣服去。”
套了上衣长裤,贺岱岳任劳任怨地端了洗脚水来和褚归一起泡,热意从脚浮上头,褚归靠着贺岱岳说话,渐渐没了声,俨然是睡着了。
贺岱岳拿过搭在一旁的帕子替他擦干了脚上的水迹,把人轻轻放倒,中途褚归隐约有醒来的迹象,贺岱岳拍拍他的后背,褚归睫毛颤动两下,重新归于平静。
醒时已天光大亮,褚归嗅着红薯粥的甜香气揭了锅盖,困山村的红薯种到了半山腰,挖了红薯种麦子,为了赶天时,养殖场停了工,全村的男女老少尽皆出动。
锅里的红薯是潘中菊收工
后在自留地里挖的,刚挖的红薯水分大,甜度差了些,但口感还是不错的,尤其红薯粥里的大米熬得十分烂糊,清早热乎乎地喝一碗,整个人都熨帖了。
贺岱岳跟潘中菊上工去了,褚归吃过饭到后院看小马驹,砖瓦厂的主人说首乌先天不足,他这段日子翻了牧区兽医寄来的资料,牲畜同人一样,先天不足可以后天调养,若调养得当,有极大的几率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天麻踩着褚归的脚印随他到后院,惯例冲首乌龇着尖牙哈气,褚归一把将它抱高,与首乌的眼睛持平:“这是首乌,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你是哥哥,别整天欺负弟弟。”
首乌是匹温顺的小公马,大眼睛倒映着天麻的小脑袋,许是被褚归抱着,面对庞然巨物的天麻没有怯场,鼻子一个劲嗅啊嗅的,褚归往前伸了伸胳膊,让天麻和首乌的侧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喵!”受了惊的天麻翻腾着跳下褚归的怀抱跑了老远,首乌限制于缰绳,后退了两步,褚归破冰失败,不得不两头抚慰。
天麻得了条小鱼干,首乌吃了把玉米粒,褚归拍拍手,取了副新的听诊器,用探头缓缓寻到首乌的心脏。
马的心脏在前肘后方,首乌躁动地躲闪,褚归明白他尚未与首乌建立起足够的信任,一次不成果断放弃,收了听诊器,换做用手触摸首乌的颈下脉搏。
首乌从出生至今没洗过澡,挨得近了,褚归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马匹的气味,经历过牧区义诊,这点根本算不得什么。
小马驹的脉搏与呼吸明显弱于标准水平,褚归参考了兽医的方子给首乌配了一副药,捣成细粉加到它每日的饲料中,至于效果么,先吃一段时间再看。
倒腾了一上午,褚归掐着点淘米下锅,天冷,烧火倒成了件舒服事,天麻窝在灶台边取暖,即使褚归火钳夹着松针撒到它后背,它仍毫无所觉般地团着,转眼成了只灰扑扑的小脏猫。
米粒在锅中翻腾转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