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双脚布满燎泡也不觉得疼痛。
而第二天,他收到了来自国师制作的“平安符”,小小的一角,用看似普通的符纸叠成角形,入手生温,沁着血色,只要挂在脖子上,无论前一天有多累,身上受了多严重的伤,第二天也会完好如初。
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护身符上的血色纹路黯淡一瞬。
“老。”
“老!”
陆祚见陆启面色灰败,满脸冷汗,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立刻出声将他喊醒。
陆启双唇翕动,惶恐地扭头,见身后没人,才瑟缩着发抖,“二、二哥,你、你说长姐忽然出事,会不会是那厉鬼……”
先前他那么容易被激怒,也是因为内心太过恐惧。父皇当初说的很清楚,如果那厉鬼真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长姐和皇后就是他们除了燕霜行心头血炼制的符咒外的,第二道护身符。
之前陆启还心存侥幸,可现在长姐被刺杀了……
“休要胡言!”听到他脱口而出的“厉鬼”二字,陆祚也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当初他们是怎么算计燕霜行,怎么将他活活钉死在棺木中的事还历历在目,即便白日想起,也让人脊背生寒。
“父皇前些日子已经召了国师入宫,想必正在处理此事。”
陆祚用力拧着鹦鹉的羽毛,听见它一声声惨叫也无动于衷,只隐晦地提醒,“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中宫尚且安在。”
几个脸色难看的皇子听到这话,果然都安定了几分。
是了,就算那厉鬼要索命,也有皇后在前头给他们挡着,确实不用太过担心。
可,真的是这样吗?
陆启坐在角落,看着夕阳洒在众人的脸上,只觉得那像一捧捧的血,燕霜行的血。
……
皇宫,玉凤宫:
苏韫正坐在金丝檀木的软垫上,红着眼圈抹眼泪。
贴身侍奉皇后的嬷嬷端上糕点,“韫公子,我们娘娘吩咐了,近日不见人。”
“可是我想和姨母说说话。”苏韫是真没想到表姐会被刺杀。
凭心而论,他的确厌恶表姐对他的始乱终弃,可他也只是想让表姐栽个跟头,或者让她登门道歉,许他正君的位置,从未想过让表姐去死。
骤然得知了她被刺杀的消息,苏韫先是震惊,之后就只剩下难过了。
“韫公子,您伤心,咱们娘娘更伤心呀,您要是和娘娘说有关公主的事,只会让娘娘更难过。”
见他不肯走,嬷嬷只好搬出了这个杀手锏。
果然,一听这话,苏韫再不愿也只好起身告辞,“那我过两日再来看姨母。”
他出了宫,打道回府,却意外在马车边碰见了一个鹅黄绸缎的女子。
那女子面如凝脂,黑眸琼鼻,简单的发髻上戴着一只低调又不失华贵的步摇,淡紫色的流苏在阳光下很是惹眼。
瞧了眼对方手里拎着的礼物,苏韫嗤笑一声,“云芙姐姐倒是稀客,我以为侯府嫡女素日忙得很,完全不记得我这个弟弟呢。”
听着对方暗藏讥讽的话,苏云芙面上十分尴尬。
论血缘,她和苏韫的确算是远房姐弟,只是她素来看不惯苏韫嚣张任性,苏韫也觉得她总是装可怜假惺惺。
“韫儿,最近表姐家里出了些事,所以才没来见你,这不,今日一得空,我就过来了。”苏云芙到底当了多年当家主母,纵使心里不耐,面上也能过得去,毕竟今次她来找苏韫确实有别的目的。
“得了吧。”苏韫最讨厌苏云芙那副全世界都在欺负我,所有人都辜负了我的模样,直截了当的开口,“你哪里是来看我,你是来打探天佑表姐死没死的吧?”
苏云芙沉默了。
苏韫嗤笑一声,“我真不明白,以前表姐好歹也照拂过你不少次,就为了两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臭男人,你至于和表姐闹得那么僵吗?”
苏云芙的母亲和他的母亲,都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庶妹,所以陆天佑的确是他们两个的表姐,以前也的确对他们很好。
可……
不一样的,苏云芙想,那是不一样的。
陆天佑嚣张跋扈,草菅人命,不顾别人意愿就强抢男子入府,还和国师一起,利用府里那些面首的命给她挡煞。
如此种种,裴暨和谢云淮派人刺杀她,只不过是想要自保而已。
想到昨天从裴暨那儿收到的密信,苏云芙又试探着苦笑道,“我当然不是为了裴都统和谢大人,只是想来关心一下你,你从小就喜欢表姐,现在她失踪了,你心里定是不好过。”
没错,陆天佑失踪了。
漠北的杀手全灭,裴暨带人匆匆赶到时,整座庄子已经被烧了大半,他只在灵堂附近找到了几个护卫的尸体,却没有看见陆天佑的。
为了以防万一,裴暨继续留在漠北搜寻陆天佑的下落,谢云淮则用密语同几大州郡的巡抚联络,叫他们注意来往的可疑车辆。
而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接到密信后立刻就来苏韫这儿打探消息了。
苏韫是陆天佑最信任的人,她如果真的提前躲回了京,一定会联系苏韫,她若能提前得知陆天佑的下落,也好早做安排。
“那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