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断断续续的说着,偶尔想不起来了,就说其他的,臧殷没打断她,她说什么就听什么。
只不过,慕清嘴里的顾徽音,和他记忆的那么不一样。
鲜衣怒马的顾徽音是个好母亲。
但,或许只是一个好母亲。
“我娘她……”
慕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臧殷猛的站了起来,阔不离开,“今夜本王不想见你。”
臧殷似乎是生气了。
有点像是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慕清这般想着,揉了揉耳朵。
她尝试着控制听声蛊。
结果是一阵阵剧烈的刺痛。
她只得告诫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总会好的。
夜里,徐商终于忙完了公务,匆匆赶了过来。
他紧张地看着慕清,小心翼翼的喊,“清清?”
听出徐商的紧张,慕清轻声笑了笑,宽慰道:“舅舅,你这么小声,也不怕我听不到。”
徐商瞬间就红了眼,他拍拍慕清的手背,“好,好啊。”
就算只能借助外力,慕清只要能听见,对徐商来说,就已经要感恩戴德了。
他听人解释了听声蛊,不敢大声说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舒服吗?”
“我就是对声音敏感点,太小声太大声才会不舒服,正常的交流都不会影响。”
面对如此关心自己的舅舅,慕清哪里会说让他担心的话。
“舅舅,放心,我会越来越好。”
徐商声音明显开始梗塞,“你啊……别那么懂事了。”
都怪秦灼。
要不是秦灼,慕清哪里会这般顾及别人的感受?
但凡顾及,那就是多分心思,那就是会受累。
徐商同样心疼秦灼,但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气恼。
“我知道你明日还有事,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怕,完事舅舅都会在。”
“嗯。”
她当然知道。
秦家人会永远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可是,她要的不是他们为她不断牺牲……
这才刚过了午夜,月亮都还没来的藏起来,天空又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
小风吹动着院中刚刚种上的蔷薇,慕清扶着墙壁,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她伸手,掌心落下几滴雨,那细细微微的凉意让她眸色更是黯淡。
听声蛊让她感官嘈杂,听不见雨本来的声音。
而这雨的感觉,也都被影响了。
依靠这些,最多让她活的像个人罢了。
暗处有个身影,静静看着这一幕。
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慢慢归于平静。
慕清站了很久,直到青酒出来提醒,“公主,明天会很辛苦,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不睡,尊贵的王上大人也不会睡啊。
慕清轻叹。
她就是想睡,这雨声也让她全无睡意。
青酒却早就想到了。
给她送来了安蛊香。
她这样就能好好休息了。
慕清到底能不能睡着,青酒无法得知了,倒是追着这暗处的人去了。
“镰仓,出来吧,我可不想动手。”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性子,没必要浪费时间。
镰仓稍作迟疑就现身了。
他看上去并不好。
显然这段时间跟着慕清,他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譬如慕清濒死的事实。
青酒见他略显狼狈,扑哧笑了,“我说你啊,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南疆摄政王府一只蚊子都进不来,镰仓眼圈却青黑的严重,他是好一段时间没睡了,也不怕猝死。
镰仓沉默不语。
青酒这段时间心情愉快,绕有兴致的围着他打量,“瘦了,虚弱了,还有内伤,你至于吗?”
“有话直说。”
镰仓这三个月都没开口了,一开口嗓音干涩,不太好听,青酒耸耸肩,无所谓道:“就是想找你。”
“……”
镰仓不想和他耗时间,就是青酒显然没有放人的打算。
“驸马在哪里?”
面对青酒的直白,镰仓瞳孔微微瑟缩,唇间抖动的肌肉正如他此时克制的情绪,“死了。”
秦灼死了,被埋在通天塔下,整个天下人都知道。
镰仓就这样说了。
情绪波动了那么一刹那,双眸很快就归于平静,一如他惯常的模样,“我能走了吗?”
青酒摇摇头,“不是我找你,是我主子。”
闻言,镰仓面色一沉,瞬间出手。
可是晚了。
数十个暗卫出现,一同要制服他。
“没必要两败俱伤。”
青酒算给了面子。
在他们的地盘上,真要打起来,镰仓不会好过。
何况,他的任务是保护慕清,根本不可能以死明志。
镰仓不蠢,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
臧殷刚刚沐浴过,银发散落,眸色慵懒,看人时那股睥睨凡人的高贵却不减丝毫。
“你家那位老不死,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