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一时错愕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这孩子，不是我的。”

老前辈噗嗤一笑，“就你这身子骨，不养个三五年，还想有小娃娃？”

许是她一点恶意都么有，慕清当真是无奈极了，“孩子，我是不敢想了，不如多活几天。”

“你有缠心决护身，想死也难。”

说起缠心决，老前辈似乎有些缅怀，“那个臭老头子竟然都有传人了……他当初还非要传男不传女，说什么缠心决伤女子根骨，以后不好生养……明明缠心决能护人生机延绵不绝……”

“老前辈知道缠心决？”

慕清说的小心，老前辈也察觉到了异常，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然就又笑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好命。”

老前辈嘀咕了一声，沉吟了许久。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换。”

慕清心下一颤。

“你答应我，让这孩子认我当师傅，我就帮你续命，直到他学会我的一切。”

“老前辈的意思是……要我一起留在这里。”

老前辈摇摇头，“是和我去一个故地。”

她静静打量着慕清，眸色幽幽，“我要提前告诉你，缠心决可以帮你续命，但你的记忆会被清空。你会如重生一般，一生重新来过。”

慕清灵魂中传来了剧烈的撕扯。

想要活下去，却害怕极了忘记秦灼。

她的手指几乎都要抠进肉里。

“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想一想。你要想清楚，忘记一切活着和记住一切死掉，哪个更值得你去做。”

说罢，老前辈也就彻底的沉默了，再也没说什么了。

这里像极了另一个世界，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偏生一切都是生生不息的力量，让慕清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抱着孩子，坐在一旁。

这孩子没了什么哭的力气，气息很弱。

慕清身上也不过几颗药丸，就全给了他。

过分寂静，时间好像都静止了一样，慕清恍然想起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大抵是关于秦灼的，可惜了忘掉就是忘掉了。

当慕清只剩下一点点意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前辈……您说，活下去了，是不是还能再遇见爱人？”

“全在他。”

慕清低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越笑心下越是悲痛。

“那我想，这一切都会如他所愿，我会忘记他，活成我自己原本的样子。”

她是慕清，顾谦之孙，顾徽音之女，秦灼的……过去。

她用了许久的时候去反反复复想起秦灼，直至手腕被她抓的血肉模糊，露出了一截白骨。

这一刻，她的心怎么还是不痛呢？

她明明已经到了悲痛的尽头，但秦灼这个名字，这个刻在骨头上的名字，怎么就……怎么就经不起来半点涟漪。

她一刀刀刻在骨头上的名字，怎么可能不重要！

她在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名字，怎么可能不重要！

秦灼！

你怎么可能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慕清缓缓闭上双眼，“老前辈，我愿意和你做这个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