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笑了笑，对此不屑一顾。

“道长，奉劝一句，小心演戏演多了，分不清真真假假。”

“。”

长生没多纠缠，慕清也坏了心情，回到了香堂，望了望房顶，最后坐在了房檐下的长椅上。

玉镯这段时间总是很烫，烫得她手腕上都烧灼了一片。

也对。

她向来都是放死物，最多也就是试着放进去一些蚂蚁小虫，结果却放进了一个婴儿。

慕清眸色恍惚了下，她原本是要杀死慕语花腹中胎儿的，可玉镯传来清晰的灼烧感，让她理智回笼，在被复仇快感吞噬的瞬间，她还是换下了早就准备的死婴。

慕清的手落在小腹上，自嘲道：“真可笑。”

大抵是做过短暂的母亲，对婴儿才会如此心软，明明恨死了慕语花，知道留下来会后患无穷，她还是下不了手。

她不想因为仇恨出卖自己的人性。

慕清疲惫地闭上眼，伯牙的声音竟是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耳旁，“子期，我们。我们有孩子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子期，以后你不要再闹了，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

梦魇来得凶狠，慕清愣愣地睁眼，看见了眼前清晰的下巴，这轮廓好像一个人。

“清清。”

“秦灼——”

梦魇瞬间被击碎，鼻息间是秦灼身上特有的甜腻香气。

那么一瞬间，慕清猛的清醒，失魂落魄地大喊，回应她的却是一声淡漠的声音。

“七小姐，你梦魇了，这里可没有秦灼。”

慕清浑身一僵，捂住暴露情绪的双眼，哑声问：“道长刚来吗？”

“来了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甜就没打扰。”

“是吗。”

慕清无力地扯了下唇角，用力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

摄魂对她的影响好像更严重了，刚才，她竟然以为秦灼来了，是他叫醒了自己。

长生静静地看着慕清，淡声说：“用膳吧。”

“小女累了，先休息了。”

长生顿了下，“好。”

深夜，雨大了。

慕清陷入了梦魇，这一次她竟是能看清伯牙指尖上的小痣。

他端着药，喂给她，苦味一直灌进胃里。

“子期，医师说，你只要好好喝药，我们的孩子就会健康的出生。”

慕清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子期在愤怒，她用力拍开药碗，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要你的孩子！”

“清清，你梦魇了。”

慕清艰难地睁开眼，安静昏暗的房间里，全都是她沉重的呼吸。

她浑身都像是水洗了一样，全都是冷汗。

她捂着还在不断抽疼的心脏，慢慢翻身蜷缩在一处。

这断断续续的梦魇里，慕清第一次感受到了子期那么强烈的恨意。

强烈到她清醒着也在恨伯牙。

慕清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在黑暗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她试探性伸手，拿到后，不确定地凑近，就闻见了熟悉的气息。

“秦灼。”

她立刻就起身，赤脚走出了内室，隔着重重光影，看见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

“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