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突起，吹起秦灼身上厚重的披风，帽檐滑落，他一头长发都随之舞动，耳上的相思都随之晃动。

他长发很黑，可脸色很白。

他几日未能好好休息的眼很红，以至于衬得他这张好容颜越发妖异。

镰仓站在他身后，看见他的侧脸，眉心不禁拧起来，担忧难以藏住。

没有控心蛊的压制，秦灼会像是盛放的花，越来越明艳。

越是明艳，也会衰败得越。

长老们得知后就完全按捺不住，前往幽州了。

慕清的半身血，更多的是帮秦灼缓解了长此以往的经脉损伤，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应该能坚持到长老们到幽州。

不过半个时辰罢了，暴风雪压境，入目几乎全都是雪，甚至看不清楚半丈远之处。

这么严峻的天气，近年来真的很少见。

他们停留的地方，石壁很高，能挡住大半的风，不过这样的天气真停下来，只有等死的份，更别说过夜了，只能尽快赶到下一处落脚点。

秦灼下令，“继续赶路。”

一行人未曾迟疑，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咳咳。”

慕清刚下了马车，迎面就是一阵夹杂血腥味的冷风，她喉咙发干发涩，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五感又强烈了，以至于清楚地分辨出这股陈旧的腥味夹杂着厚重的铁锈味，让她想到了死前囚禁在大牢的感觉，好像浑身的血肉都又被切割了一遍，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开始一遍遍重现，充斥着她的整个感官，甚至于窒息来临，如同重新死了一次。

“冷着了？”

风口被挡住的同时，慕方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慕清扯唇，哑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慕方野脚步一顿，“为兄过来，不是要逼你跟我走，只是想看看你。”

“看也看了，我不舒服，没有精力和你周旋，请回吧。”慕清直接绕过了他。

“七妹。”

慕方野本能要拉住她，还没碰见，慕清已经躲开，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慕方野，我不是慕语花也不是要依附你的那些女人，没兴趣迎合你的掌控欲。你再纠缠不休，我们只能冰刃相见了。”

除夕夜，秦灼出事后，慕清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他的眸子再也没有半分温度，哪怕伪装都没有，流露出的永远都是赤裸的杀意。

慕清无情转身，没有半分留恋，冰冷的背影令慕方野的心隐隐生疼，这感觉让他疯狂想要掠夺。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跟我回家。”

“相府从来不是我的家。”

“好。”

慕方野冰冷：“七妹，从今天开始，你一日不答应为兄回去，秦灼就要多受一份罪。”

慕清踏入千岁府的脚步一顿，“锦衣卫指挥使果真是权势滔天，真就以为能无所不能了。”

千岁府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彻底隔绝了慕方野的视线，他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凸起，低喃道：“你是我的七妹，必须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