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殷第一眼看见秦灼时，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除了掠夺的本能，剩下的就是贪欲。

他的贪欲是徐徽音，秦灼的贪欲是慕清。

两者相比，不过就是一个比一个疯。

也或许，秦灼从前还有克制，但得到过之后的欲望远不是他可以控制。

他会越来越失控，直到把慕清完全掌控。

所以，秦灼怎么会让慕清发现真实的自己，他永远都会成为她喜欢的模样，直至终老。

可怜呢。

多可怜。

不得老天厚爱永堕黑暗的人，一旦碰触到了极致的光明，他会疯的，彻底疯的。

臧殷看着慕清，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敢问？”

“呵。”

臧殷微微弓腰，眉眼直视慕清，“你是不是很怕听他说，他二十四岁就会死。”

慕清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扩张，她极致忍耐，眼底的沟壑仍旧撕扯开，“我会救他。”

“拿你的命救？”

臧殷嗤了声，“乖女儿，别天真了，以命换命没用的。你死了，他一天都不会苟活。保不齐，他会多活一会，用来。亲手千刀万剐了自己。”

“。”

慕清唇瓣战栗，臧殷却开心地拍拍她的头，“不过，你身为本王的女儿，本王不想你死，你都没机会殉情，你可要好好孝敬本王才能如愿呢。”

青酒按按剧烈跳动的眉心，果然，臧殷的温柔，就是不立刻杀了慕清，不过诛心恐怕更让人痛苦。

“啪！”

慕清用力拍开了臧殷的手，一字一句道：“想我孝敬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要有个当父亲的样子。”

闻言，臧殷饶有兴致地挑眉，“父亲是什么样子？”

慕清抬眼，“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

前有不说秦灼的事，如今臧殷倒不好说自己无所不能。

想想小丫头给他挖坑，臧殷心情无端好了。

他唇间带着笑意，“绕来绕去，绕不过一个秦灼。可本王答应了他一些条件，有些事，本王不好提。你要是换成其他事，本王就是无所不能。”

慕清等的就是臧殷这一句，“帮我把控心蛊逼入心脏，我就相信。”

青酒眉心拧起，慕清是药人，控心蛊看似不会致命，却会一直不间断的发作，她会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很可能会活活痛死！

“不可，太危险。”

“可以。”

臧殷不以为然地打断了青酒，他扣住慕清的手，强悍的内力猛的逼入。

慕清浑身一颤，瞳孔瞬间变成了血红，她僵硬地摔在床上，连表情都已经完全麻木。

痛——

好痛——

青酒甚至来不及阻止，就见慕清已经完全发作。

控心蛊一旦入了心脏，就会不间断地啃噬，蛊虫会随着一次次发作钻进血脉骨髓，慕清怎么可能受得了！

“王上！”

“嗯？”

臧殷扯了下被子，盖住了接近崩溃的慕清，他坐在外头，随手捏起了茶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

青酒双拳紧握，许久才平复了情绪。

他哑声道：“你就算再讨厌那个人，公主也是小姐和他的血肉。你再恨，也不该来伤害她，何况你已经认了她做女儿，你。”

“嘭！”

臧殷手里的茶杯四分五裂。

他低喃道：“如果杀了她，徐徽音就会恨本王，说不定就会来见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