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越是笑，慕方野唇角的弧度越是一点点消失。

他望着秦灼，直到他走进大殿。

意料之中，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秦灼也没被赶出来。

慕方野捂住渐渐猩红的眼，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皇陵阵法里那个蛊惑他的片段。

她是他无法消亡的欲望所在，他就算是阵法后遗症，他也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在清醒着堕落和沉沦，甚至将他从小坚信的信仰和伦理都放任不管。

他毫无波动的一生，因为她变得不再平静。

“秦灼，你抢不走她的，绝对抢不走。”

张虎匆匆赶来，见他双眼赤红，俨然已经濒临走火入魔，他连忙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瓶就要道出里面的药。

“大人，你快吃药。”

话音未落，慕方野一把将他的手打开，那颗血色的丹药飞了出去，张虎脸色微变。

“大人，你。”

慕方野冰冷地看过来，“那女人，杀掉！”

张虎心头一颤，“可是大人，你可能真受到了阵法影响，你这段时日不是常常做噩梦，甚至几次都要走火入魔，这。”

慕方野怒喝：“立刻杀了！”

他森冷道：“把她碎尸万段，扔掉喂狗！”

张虎第一次见慕方野如此失控，他浑身冷汗直流，不敢再出声劝说，“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处理。”

慕方野花费了许久时间，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这几天，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知道，但他不想改。

张虎刚离开，殷宁一脸沉重的过来，“少爷，宫外出了事，如今乱做了一团。”

“怎么回事？”

殷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以及杨兆田被杀之事也一并说了。

闻言，慕方野刚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涌动，断裂的肋骨开始剧烈的疼痛。

他捂着心口，森冷道：“太子殿下呢？”

殷宁压低了声音说：“太子殿下和老爷似乎发生了争执，如今还在宫外的马车上，似乎是和年前那批赈灾银子有关。”

慕方野眸色锋利，“他还是动了？”

殷宁点头，“不仅如此，这批银两似乎到了太子殿下的手里，九千岁似乎已经知道了，此次这次清理的官员，全都是和他亲近的门生。”

魏帝把赈灾之事交给慕明德之后，慕方野就提醒过他，赈灾银子绝对不能动，没想到这前后也不过只有越余，他就忘得干干净净！

殷宁犹豫道：“太子殿下若和老爷生出矛盾，第一个受罪的恐怕就是大小姐，你看。”

“随他。”

殷宁刚要提起慕语花如今的惨状，慕方野两个字就让他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少爷，这件事，你不过问吗？”

慕方野抬眼，冰冷的视线似乎能穿透殿门盯穿秦灼一样，“老爷做事越来越不管大局，他要得到教训才会长记性。”

从前，慕方野最是看重亲情，是相府最孝顺的一个，如今，他竟然对父母之事都视而不见。

殷宁拳头紧握，许久才道：“明日都是除夕了，夫人那里。”

慕方野淡漠道：“明天会有人送她出来，你先回府，看好七小姐。”

殷宁指尖扣进了手心，“是，奴才这就回去。”

他回头，眼底一片阴森。

慕清这个灾星，都是因为她，少爷才变成了不关心大小姐也不关心父母的模样。

为了相府还和从前一样，慕清也必须死！

殷宁敢走几步，慕方野突然冰冷都警告道：“阿宁，今天回去，我要看见安然无恙的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