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从你决定的那天起，占有她、掌控她会让你前所未有的幸福，可你要永远记得，你也要给她至死不渝的爱。前途茫茫也不要害怕，为了她，为了这份爱，你一定会活下来，隔山隔水地回到她身边。”

秦灼缓缓闭上双眼，无力地承受着痛苦的折磨，脑海里一阵阵的空白，唯有慕清的一颦一笑这般清楚。

他知道，从第一次开始，就注定了他不能放手，他只是努力地不疯魔，不变成摧毁她的恶鬼。

为了复仇，他已经面目全非，他不能让唯一的宝贝变得和他一样不幸，他一直是这样以为。

直到入了阵才知道，他已经毁了慕清的人生，他成了她人生里永远不可剥夺的一部分，他已经犯了罪，不可宽恕，只能把自己赔给她了。

连同父亲都知道，他在孩提时就把她放在了心上，成为了一生唯一的光亮。

灭族之日，父亲的声音还在耳旁。

“秦灼，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去徐家，去见见你的宝贝，去和她一起好好活下去。”

“秦灼啊，定要余生平安顺遂，和她一同活下去，爹想你好好活下去。”

“余生平安顺遂。”

太难了。

在这世道里，最难的恐怕就是余生平安顺遂。

慕方野站在笼外，看着秦灼瘫软下去，气息越来越弱，眸底越发冰冷。

刚才那一瞬间的内力波动难道不是他身上的？

慕方野正想靠近一些，明德公公匆匆赶来。

他看见慕方野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小心瞧了兽笼里的秦灼，手挡住了嘴，压低了声音说：“小慕大人，陛下命奴才给你传话，关于千岁爷，接下来的事不要有任何闪失。”

魏帝最信赖慕方野，这一次也不禁多交代了一次。

“嗯。”

明德公公又低声传达了几句。

他走的时候又看了眼秦灼，眸色复杂，不过转眼消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明德公公走后，慕方野走到兽笼上，刀柄敲了敲笼子。

秦灼听见声音，缓慢抬眼，眸色没有焦距，慕方野淡漠道：“你还好吗？”

秦灼没动静了，慕方野绕过去，手中刀柄撞了下他，“千岁爷？”

许久，秦灼才动弹了下，他从厚重的披风里抬头，一双充血的眼没半分光亮。

慕方野静静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水袋扔了进去。

“千岁爷，喝口水吧，一会吉时到了，你要和其他祭品一同上祭祀台，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

秦灼似乎没听明白，极为缓慢的哑声问：“什么？”

“陛下有令，祭天所需的祭品因意外被毁掉了一部分，如今祭天的大吉时临近，送达不急，但大典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不能有丝毫延误，所以只能劳累千岁爷充当一下祭品，代替十三。禽。之一。”

祭天十三禽是常见的六种家禽和七种山中野兽。

祭品缺失不过是借口罢了，魏帝这般决定，不过就是羞辱秦灼而已。

慕方野敌意明显，秦灼拢拢身上的披风，淡声道：“时间太久，劳烦慕大人把舍妹送来给本座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