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慕清来回踱步。
冯昭仪实在是太从容。
她说的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地贬低。
听上去却更像是随口之言。
这份淡然姿态,是长久的,潜移默化所形成的本能习惯,绝对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在她那里,好像秦灼插翅难逃一般,无论如何,仍旧会回到她身边。
危机感。
冯昭仪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秦灼会被别人抢走!
慕清脚步一顿,心里头掀起惊涛骇浪。
她就站在那里,一站两个时辰。
暗卫第一次知道秦灼和冯昭仪的事。
冯昭仪的挑衅,他都看明白了,更别说是对秦灼极为上心的慕清了。
她怕是要难受死了。
只是……
身边冷气冻人。
镰仓什么意思!
他怎么一直跟着他!
之前,他偶尔还偷偷懒,今夜连眨眼都得数着数。
镰仓看了过来,他立刻讨好的看过去:仓哥,有事你说,万死不辞!
镰仓常年戴着人皮面具,除了眼睛能看出是活人,没有多余的情绪。
影三八看不懂,就是被他盯着,后背发毛。
他一直往后退,终于忍不住密音传声:“仓哥,你别看属下了,属下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不开口还好,这下,镰仓的视线开始从上到下地打量。
扫过他腹下的时候,他慌忙捂住了:“属下自从保护小姐,从来都是尽职职能,也不敢肖像小姐,你……你千万别有其他想法。”
不能怪影三八怕,他可知道秦灼对慕清的看中,他如果不发毒誓,恐怕真会变成假男人。
他打不过兄弟,被迫当暗卫就够可怜了,再不能享受男人那点快乐,也太惨了。
到时候,这绝对不是申请半两黄金能弥补的精神伤害。
镰仓蹙眉,“闭嘴。”
暗卫一哆嗦,镰仓没收回视线,哑声说:“衣服,脱掉。”
“啊?”
操!
镰仓这些年不碰女人,难道是断袖?
影三八捂着胸口,脑补了一通,越脑补越害怕
“仓哥,有事好商量,属下是良家妇男,你打死属下,属下也不会就范的。”
镰仓迟钝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嫌弃,“长得丑、功夫差、没脑子。”
完全不能胜任他内人一职务,他总结,“不合格。”
影三八也是万里挑一的能人,听见不合格三个字,怪委屈的。
“属下最多就目前暗卫营最差的一个,但各方面能力没不合格吧?”
镰仓不想说话了,内力一动,震碎了他的衣裳。
剑锋一闪而过,很数个粉色小虫被斩断了翅膀,死了。
冯妱……
暗卫呆住,僵硬的揪了两个树枝,挡住了自己的前面和后面,羞耻地躲在树冠里。
镰仓正欲离开,慕清开门跑了过来,仰着头对着树愤愤道:“千岁府的暗卫下来,给你们家主子传信去!”
预料之中的,慕清生气了,这称呼都见外了。
“小姐,你放在树下,属下马上去送。”
慕清阴嗖嗖地说:“他如果还不回信,你就别回来了!”
“啪!”
厢房的门被用力甩上了。
暗卫扫了眼挂在树梢上的烂口袋,里头是他的小本本。
他默默挪过去,在小本本倒数第二页写好慕清如何生气。
翻页,在小本本最后一页上备注:千岁爷,听祖辈说,女子从出生喘气开始到结束,中间这些年,都是不能得罪的。
写完,暗卫拿好小本本抵在额头,嘴里念念有词,“请老天爷保佑主子开窍。”
镰仓:“……”
他们主子要是能开窍,他就不用被那群老不死赶回来逼婚了。
秦灼的秉性,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人,多少有些了解。
他对万事运筹帷幄,阴谋阳谋他从未放在眼里。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更不会过问。
这些年来,秦灼在一点点毁掉魏国皇室三百年根基。
江山飘摇,民不聊生。
魏帝和朝堂众人,都开始害怕他。
他把持朝着,玩弄争权,背负骂名,被万人唾弃。
而这一路到底多凶险,只有他自己清楚。
为达到目的,他常以身为饵。
跟在身边十年的人,他都能轻易拔剑杀了。
他的狠心绝情,超出了人的范围。
这样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他最不该有弱点。
偏生,这软肋是什么,尽人皆知。
这天下,恐怕都传遍了。
丞相嫡女烈七被佞臣九千岁毁掉清白。
烈七三次刺杀,他次次命在旦夕。
最后扔将她留在身边,只为多看一眼。
私信昭著。
坊间流言向来真真假假,却不妨碍,所有人都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暗卫换了衣裳,来到朝凤殿,恭敬地递上小本本。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