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遇见凇羽的时候,还觉得她跟暴雨很像对吧。”回去的路上,洛林对我说。
“但是了解了以后才发现,其实她们很多地方是相反的呢”我接着说了下去。“对了,暴雨她的身世…”
“在逃的暴雨级试验舰大概还有三艘。”洛林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问这个话题。“她应该是二号舰‘朔月’或者是一号舰‘朔风’两者其中之一,说不定是三号舰‘凛原’也有可能。有传闻说是速子科技刻意将这些自主意识试验舰放走,以作为某种实验。可后来速子又试图将她们追回来,又莫名的放弃…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也许跟四号舰的夭折有些关系吧”
“很难想象她都经历过些什么。她们可以说毫无处世经验,连心智都不算完全成熟。舰娘本来就都对指挥官有极强的依存心理,能够脱离指挥官而存活接近六个月,也许个性都会扭曲了吧、其实也是个不小的奇迹…”她突然看见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在谈论暴雨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她。暴雨将身体贴在一处橱窗的玻璃上入神地看着里面,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目光。她所注视着的地方,一只白色的小猫躺在橱窗内的柜台上,在阳光下蜷成一团熟睡着。
日光穿过开阔的围廊栏杆,落在她深蓝的丝绸衣物上,也浸润了她的几缕搭在衣物上的发丝,将其映成悦目的天蓝色。小心地走近一点——她看得入神的双目仍然没有移开。日光照在了特制的橱窗玻璃上,没有反射起任何炫光,只是悄无声息地穿过。橱窗内的台面是米黄色的,衬托着台面上那只猫雪白的皮毛。
无人的店家内再无其他动作,只有猫的身体随着呼吸很慢地起伏。暴雨她却还是认真地看着,似乎那被阳光浸得通透的皮毛的缓慢起伏,就是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半蹲下来,拉近了她与那只小猫的距离,用手去遮挡落在它身上的阳光。小猫仍然熟睡着。她染上笑意的双眼在玻璃上留下了一点很淡的倒影。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几乎只靠想象就可以将其补全——她蓝宝石般的眼睛因笑意而眯起,其中几乎能映出那只小猫的倒影……在看见我们的影子之前,大概是那样的。
她转过头,目光循着地上的影子看过去。落在我们身上的时候,她过电般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就躲到了旁边的一根柱子后面——这附近唯一的藏身处。
我也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又看向洛林…她努力忍着笑,用眼神暗示我上前。
我也只好苦笑了两声,硬着头皮走向了那根立柱,试探性地打招呼。“那个,暴雨酱?”
“你、你在看什么啊!?”柱子的一侧露出了暴雨的侧脸和些许头发。“...为什么你…你、呜....”她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便再缩回到柱子后,努力地找着一处更安全的地缝以供躲藏。可是很可惜,并没有那样的地方。
“...我做什么了吗?”我为自己伸冤。
“你居然…干什么啊、一声招呼也不打?!?”柱子后面传来她委屈的斥责声。
幸好周围是空无一人,不然,大概我也会很想找根柱子先躲一下。
“实在对不起,以后保证不会了。”反正赔罪就对了。
许久没有回应。
“那…我们先走了?……你还想看的话,还可以再看一会?”我尽力发挥着仅有的尬聊技巧。
“没必要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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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有点进步。”离开后,洛林赞许地说。
“…别说了,生活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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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返回到列车站门口的小广场,也就是预定的集合地以后,天穹上的太阳已经渐暗了。模拟的昼夜交替不仅是为了代入感,还可以降低反应堆不少的维护成本。凇羽仍不见踪影,暴雨也是。
大概不管怎么说。暴雨还是要比凇羽还能更好对付一点吧。想起她的时候,洛林对我说过的她的些许遭遇,与她俯下身看那只小猫时的神情,都自然地被回忆起来。
我努力将那些令人无奈的事情从思绪中甩掉。总觉得与其思考这些,还不如借机追悼一下以前的那只为了实验献出了生命的黑猫比较实在。
…真是可惜,那是一只很好的猫呢。它还活着的时候,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它。它的眼睛绿的通透,不像大部分黑猫一样是黄色。毛发也是无星的天空一般的黑,我从未见过任何一只猫的毛色像它那样,纯净地找不出一根杂色的毛…
当然,走进那片广场的时候,这里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多了一个舰队的舰娘。“咦…林成宇?”刚走近,就有一位陈锋的舰队成员迎了上来,向我打着招呼。
“...是啊。你认识我?”我一边应答一边打量着她。她身着红衣,身高与狼酱相近。大概是一只驱逐舰?不过,对于驱逐舰来说也有点过于…
“一看就知道是啦!”那位少女笑了笑,琥珀色的大眼睛眨着。“你好。初次见面,压迫者级重型驱逐舰‘霍曼’号。”
“你好?锤头级、‘洛希’号。初次见面。” 不知何时,另一只驱逐舰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