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马宏讲的修车故事,季虹和黄默山互看了一眼,各自觉得对方的神色不大对劲。
黄默山想,难道那肇事者是我父亲?时间对得上,怪不得父亲当年换车……
季虹想,看神色,黄默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吗?你父亲撞的是我爹妈!但现在还不能声张。
酒至半酣,杨静见男生和女生各聊各的话题,就问雷世良一个无厘头的话题:“雷法官,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结婚,将来国家会立法吗?会不会采取强制措施?”
这个问题像敲了一声锣,把一桌人的注意力凝聚在了一块儿。房间里立时响起热烈地讨论。
雷世良首先发表意见:“你们知道苏联的《反寄生虫法》吗?”
一桌人都说不知道。雷世良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道: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苏联社会风气很不好,大把的年轻人不上班或是消极怠工,随后出现了一种苏联特有的现象:一方面失业人数骤然增多,使得苏联各行业劳动力短缺;另一方面则是苏联各行业‘人浮于事’、‘叠床架屋’的现象不断加深,就这般陷入了恶性循环当中。
“一九七零年四月,苏联政府制定了一项《反寄生虫法》,专门应对故意失业人员。在苏联开始行动以前,乌兹别克斯坦也发布了一条法令,内容便是:18至59岁男子全劳动力以及18至55岁女子全劳动力,其工作不超过四个月的人属于寄生虫,而寄生虫就不会享有国家的任何一项福利。”
杨静问:“苏联这么搞,不会引起民愤吗?”
雷世良说:“政府出台某项法令,总是有理由的,绝不会无的放矢。在苏联,六十年代以来,劳动生产率就不断地下降,更有很多的青年工人消极怠工甚至是故意要求被开除。你想想看,都这样下去,国家不治理能行吗?咱国家对不结婚不生育的现象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温伟说:“现在国家已经在采取措施了啊,养娃可以减税的。国务院已经发布了相关文件,说是纳税人照护3岁以下婴幼儿子女的相关支出,按照每个婴幼儿每月1000元的标准定额扣除。根据国家税务总局的统计,专扣申报开启填报后仅12个小时,已有超过100万纳税人完成了填报。这项减税惠民之举,不就是在鼓励、奖励生育嘛。”
雷世良说:“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我国人口的数据变化确实太大。‘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育龄妇女总和生育率为1.3,多年低于国际警戒线。与此同时,适婚人口总数下降,结婚率持续走低,不婚、晚育渐成普遍。根据国家卫健委的调研数据,我国‘90后’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为1.66个,比‘80后’低10%。多重因素叠加,生育话题持续引发公众讨论。”
“还不是因为生不起嘛!”专科毕业的艾璇一直没发言,她这时开口说道,“谁不知道在养老院里度过晚年不如自己亲生的子女照顾得好啊,但是现在养孩子确实压力太大,当房奴当车奴,给艰难的生活当保姆,活那么累干吗呀!”
雷世良说:“国家正在加大真金白银的投入,以经济调节作为关键抓手。通过税改杠杆调收入,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路。我国个人所得税有六个专项附加扣除项目,分别是子女教育、继续教育、大病医疗、住房贷款利息、住房租金和赡养老人。
“由此可见,越是吃劲的地方,越要润滑加油,这才符合税收公平的基本原则。将婴幼儿照护费用纳入个税扣除,增列为第七项内容,是鼓励生育的一大举措。”
温伟说:“所有发达国家都在用各种形式收单身税,中国不过在温和跟进而已。另外,国内生育率还没达到自媒体说的那么令人焦虑的地步,主流媒体的报道有些飘,他们在贩卖焦虑。”
黄默山右侧的本科女孙芦笛也一直没开口,她插言道:“不生孩子国家会采取强制措施?我看不会,不好弄啊?不会生孩子不准录取公务员?或者是,把夫妻俩关起来?讲不通啊。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由皇上等地主阶级一手遮天,现在讲究民主,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马宏用开车修车的理论来论说:“我看这种现象也和车辆一样,车出问题了,就得修,修好了才能正常跑。问题大了开不动了,就得换新的。国家肯定会想办法的,咱中国地大物博的,要是只有几亿人口,可真是不敢想象!”
杨静问季虹:“老同学,你有啥看法?”
季虹本不想发言,见杨静问,便说:“不想要孩子的该是少数吧,现在好多人不愿意要孩子,是消费高,怕养不起。等有了一定的积蓄后,想法会改变的;还有就是咱们女人要了孩子,事业就耽误了,家庭压力也大了,如果像外国那样,给全职妈妈很大的保障,那很多人也就愿意要孩子了。相信国家会给更多的补助,出台一些其他好的政策,多加鼓励,情况会有所改变吧。”
雷世良说:“没错,国家会有更多政策来刺激年轻人生孩子,缩小生养的成本。比如更好的保护孕期女性在工作中的权利。比如给生小孩的新婚夫妻或者多个小孩的家庭更优惠的房屋贷款,比如生满3个小孩子免学费,每年还有多少补贴之类的。国家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