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
七娘看着小喜鹊秃秃**还嗷嗷待哺的样子,莫名想到了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点头:“养吧,师父。”
李白:“好,那我们就在江城住到明年春天。我就不信,还能写不出一首黄鹤楼的诗!”
七娘瞬间换上一张鄙视脸。
刚进门的孟浩然听到这话,也哭笑不得:“十二郎可真是……”
比他刚买的老驴还要倔了。
江城的冬天不算难熬。
七娘给鸟儿起名小喜,有不懂的地方就趁李白得空时去请教,几个月下来,喜鹊已经能亲昵地窝在她肩头睡觉了。
七娘舍不得赶它走,可小喜长大后的重量又实在沉,只能歪着肩膀在院里行走。
李白初时没发觉,某天一抬头,才发现七娘像个鬼鬼祟祟的小老头儿。
随后,小喜就被禁止上七娘肩膀了。
李白有些自责,蹲下身与七娘道:“是不是最近太孤单了?”
七娘摇摇头:“有小喜陪着,偶尔还有孟六郎从外头带回些新鲜的小物件,一点都不孤单。再说了,阿郎不是就在我身边嘛!”
李白默然。
白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准备乡贡进士科的时务策应考,偶尔抽空作一堆闲诗,也是跟黄鹤楼杠上了。
他有些日子没教七娘读书练剑了。
李白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住七娘,于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日子里,他决定带着七娘一道温书。
七娘痛苦脸仰天:“不要啊!”
然而,反抗并没有什么用。在书海的一日洗礼下,七娘的眼神逐渐失去高光。
等孟浩然一回来,七娘便委屈唧唧地扑上去:“六郎,李十二白折磨我!”
孟浩然笑道:“这是怎么了?”
七娘连忙添油加醋地告黑状。
孟浩然瞄一眼李白,憋不住笑道:“十二郎这是望女成凤啊,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能一上来就中进士去。”
随后,他犹疑一瞬又道:“十二郎知晓,我是还没放弃制举入仕的。这些日子我寄出过一些书信,扬州刺史和大都督府似乎有些眉目,我打算去试一试。”
李白听到大都督府,便知是宁王,神色有些微妙。
这事儿他不好劝,开元八年,陛下还曾亲自在含元殿测试被举荐者,孟浩然显然对制举这条绿色通道抱有希望。且他出身书香之家,与自己不同,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暮春之初的清晨,孟浩然辞别李白和七娘,走水路前往扬州。
七娘站在江边,十分不舍地追逐了几步,见孟浩然上了船,这才停下步子。小喜悄悄从她衣袖中探出脑袋,似乎对院子外头的世界有些好奇。
船马上就要开了,李白还没跟孟浩然说上话,七娘有些着急,忍不住戳了戳他。
李白忽然开口:“有纸笔吗?”
七娘摇头,这地方哪来的纸笔。
船漾开水波,向远方行去。
李白眼见来不及,追赶在江边,边走边唱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首诗叫《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浩然兄,我作出来了!”
船已然行远,李白也不知晓,孟浩然有没有听到。
七娘就在这时候兴冲冲举着诗板跑来:“师父,师父,我找到纸笔了!”
李白沉默了。
这叫纸笔?这难道不是人家隔壁酒肆钉在墙上的诗板嘛!!!
七娘喜提一记暴栗之后,酒肆的店家也追了出来,满面崇敬道:“方才郎君的诗,我等都听到了。当真是好诗,这诗板若能记载它,也算是值当了!”
说着就要把诗板送给他们,任李白塞钱也不要。
于是,回邸舍的路上,七娘脑袋上便顶着一块大木板。
李白忽略四周人惊诧的目光,坦然道:“诗文作出来了,孟兄也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一趟剑南?”
七娘对此没有异议。
唐人的乡贡中,士子虽然可以跨州县去投刺(报名考试),许多文状却需要户籍地的州县出具。加之州府考试之前,要先由县尉县考,是以李白这一趟返乡必不可少。**
七娘想了想问:“那小喜呢?”
李白瞥一眼她脑袋顶,小喜正趾高气昂的窝在木板上睡觉,丝毫意识不到,它的小主人要被压得不长个子了。
李白叹气,接过木板扛着,惊得小喜钻进七娘袖中。
李白:“它的**已经完全换好了,可以放飞。”
七娘:“哦。”
“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