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柳州,张景书。” 他脑中紧绷的弦终于砰然断裂,一股兴奋的战栗之感自脚底传来直冲天灵盖,冲撞得他竟有些晕眩了。 他软着双腿起身,抖着嗓子高呼:“谢陛下。” 礼部尚书点点头,有三个端着锦盒的礼部官员出现,站到了他身侧。 “传胪宴设在晚上,请三鼎甲依制着锦袍,毋出纰漏。”他说完,那三个官员便将各自手中的锦盒端到了状元榜眼探花前。 张景书看着锦盒中鲜红明亮的衣袍,呆愣着伸手接过了那锦盒,还是旁边有人出声提醒才如梦初醒般向送锦袍的那个官员道了谢。 之后其余人先行离宫,状元榜眼探花被礼部单独留了会,告知了晚上传胪宴的规矩,又由礼部的车马送回了住处。 张景书抱着锦盒,坐着礼部的车马回了他在纪京暂住的客栈。 下了车脚落地的那一刻,他一直飘着的心才缓缓落了地,有了些许真实感。 ——他是状元!他是状元了! 他的贴身小厮小五早已等在门口,客栈的掌柜也急吼吼地出来迎他:“贵客!温小哥说你中了状元!苍天老爷!我一眼就看出你二位公子是人中龙凤!等晚上传胪宴后,走马御街,是何等的风光!” 张景书开始听得十分受用,听完就觉得不是滋味了,微微沉了脸:“我瞧着,你的眼光倒是不怎么好呢。” 掌柜的笑凝在脸上,也不知自己何处说错了话。 小五瞪了那掌柜一眼,没好气得从怀里扯出了几片金叶子塞进了那掌柜手里,撂着脸说:“大好的日子原不想说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什么温公子,人中龙凤,那就是咱们家马夫的儿子,如何能与我家少爷相提并论?以前不能,以后就更不能了!” “哦......哦,竟是这样,冒犯,冒犯了。”掌柜揣着金叶子陪着笑脸转身往里走,背过身去撇了撇嘴。 ——奉承你几句还喘上了,这可是纪京,就是皇子公主洒家也见过不少,还能真捧你的臭脚? 主仆二人捧着那锦盒满面红光地往二楼走去,路过温简仪的房间,见他正哼着小曲整理着东西,丝毫不见失利的颓废。 小五冷哼一声,大声感慨道:“十年寒窗就看今朝,前几次考得好又怎样?如今不就现了原形了?真金才不怕火炼,旁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没用!” 温简仪哼曲的声儿停了停,回头看着二人,对着张景书说道:“少爷,先吃点填填肚子?” 张景书愣了愣,讥讽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幸而小五一个挺身怼了回去:“少来拍少爷的马屁,咱们状元郎一会就要坐着礼部的车去参加传胪宴的,还用得着吃这里的东西?你多吃些吧!” 温简仪恍然大悟般哦了几声,又转向张景书:“要不......还是吃点吧?” “你!”张景书刚想骂他几句,想到他可能是难过得有些失心疯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遂按捺住怒气语重心长道 “温简仪,你我争到今日,总算是有了个结果,我日后出将拜相,也至于和你计较。你如此出身,人又粗鄙,今后学聪明点,我看在同乡的份上,或许能提携提携你,懂了吗?” 温简仪安静听着,到最后竟捂住了嘴状似呜咽:“少爷......你真好,呜!” 张景书一眼便看出了这人的揶揄,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说着扭头吩咐小五:“礼部的文书慢得很,你去找最快的邮驿,速速告诉父亲母亲这个好消息。” 小五连连点头,转身就要跑开。 温简仪却收起了刚刚不正经的表情,略带严肃地叫住了小五:“小五,要不你......再等等?” “温芋头!你有完没完?!”张景书暴怒喝去。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肚鸡肠?怎么着?我是状元了,这消息要传回柳州你不愿意了是吧?我就是要让所有人!让父亲知道!柳州第一再也不是你了!是我张景书!不是你这个马夫的儿子!” “要不是张家,不是父亲,你现在正子承父业在赶马!你如今站在这里全要仰仗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仰首挺胸地说话?和你同朝我都嫌晦气!” ...... 应舒棠带着紫堇经过一家客栈时,差点被楼上洒下的书本砸了头。 紫堇怒气冲冲,捧起那些书就风风火火地向客栈二楼跑去 “哪个扔的?给我出来!” 小五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还不耐烦地拿出了几片金叶子递过去:“去去去,咱们状元郎
云雾敛(二)(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