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喀纳斯(贝加尔湖牧者)第九节 喀…(1 / 2)

金色的光束似乎越来越明亮而清晰,恍惚间冰缝顶上好像有个黑影在晃动,间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我努力迫使自己将模糊的意识聚焦,思维游走在清晰与麻木的边缘,数次努力后,我终于察觉到冰面上有个人,正在向我们不停地挥舞着探照灯并大声呼叫。

我立时清醒了许多,意识到有人来救援我们。正迟疑间,从上面垂下来一段绳索。“将绳子系在腰间,我拉你们上来!”黑影叫道。

我转头望向索伦格,他双目迷离,思绪尚在浮游状态。我快速将绳索在他腰间扎牢,摇晃他的肩膀试着让他清醒,然后打手势让冰缝顶上的人拉动绳索,将索伦格拖了上去。接着是行李,最后我也被吊上冰面,顺利脱险。

借着探照灯的光,我看清救援者的面容,不禁大吃一惊,难以置信。裹在严实登山服里的,竟然是上次购置穿越装备遇到的贾登峪户外俱乐部蒙古族店主胡狼!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找到一个温暖的庇护所。你们已经达到二级失温状态,需要增加保暖,实施复温。”胡狼一边触摸索伦格的颈动脉,确认心脏状况,一边将所带的行李装备扎成简易雪橇,让索伦格躺在上面。简单商议后,我们决定返回冰川边缘的乱石坡。胡狼拉着简易雪橇在前,我紧随其后,从原路返回。

我们快速在乱石坡的背风面安营扎寨,然后将索伦格裹成“三明治”,躺入睡袋休息。很庆幸的是我在背包里找到几片剩余的暖宝宝加热贴,我将它们贴在索伦格的脖子、腋下等核心复温部位。胡狼行动神速,已经在山坡拣回一堆干树枝,燃起火堆,火苗越来越大,没过多久营地就被温暖笼罩,而火堆上的水壶也冒起热气。

我正准备给索伦格喂点热水,胡狼急忙阻止了我。“先等他恢复部分体温后再喝。他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将温暖的血液集中到了核心区域,以保障重要脏器的活动。这时候喂热水会造成低血压,使得核心体温迅速流失,可能引发复温休克,非常危险”,胡狼解释道。

我知道胡狼是远近知名的山地徒步领队,多次承担落难山友救援任务,户外经验非常丰富。索伦格和我此次落入险境,令人猝不及防,在冰窟中很快失温,肢体开始麻痹,然后意识模糊并出现幻觉,形势非常凶险,几乎了无生机。胡狼的及时到来犹如天降神兵,让我们绝处逢生。

火堆的热量慢慢让我的身体舒展了许多,神智也逐渐恢复。当我向胡狼表达谢意时,他连连摇手。

“是额尔德西老村长让我来支援你们的”,胡狼一边微笑着说道,一边埋灶准备做饭。正在我诧异间,他补充道:“老村长深知西伯利亚的凶险,让我协助你们一起穿越,以防不测。上路后我循着你们的足迹和几处散落的物品,终于追上你们。还好到得及时,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没过多久,营地里饭菜飘香,美味四溢,而索伦格也慢慢恢复过来,喝了几杯热水暖身,然后和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共享饕餮大餐。胡狼的加入使我们队伍实力突增,穿越西伯利亚的信心也大大加强。索伦格和我紧张了一天的心情得以彻底放松,狼吞虎咽起来。

“我们明天跨越喀纳斯冰川,穿过友谊峰和奎屯山西侧就可以进入俄罗斯境内。”胡狼说道,他转头看着索伦格,“我们要按照你父亲当年从贝加尔湖畔穿越到喀纳斯的路线回溯。”胡狼喝了口热茶,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老村长有一本日志,记录了详细的路线。你们带了吗?”

我想起了三天前在喀纳斯河边营地里看过的日志里手绘的地图和看不懂的奇怪文字,索伦格和我几天来疲于奔波,还没有仔细研究过。

索伦格转身从背包里翻出日志,随手扔给胡狼。胡狼接到后仔细翻阅起来,但他很快就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是什么文字?从来没有见过。你认识吗?”胡狼将日志还回索伦格。

索伦格快速翻阅了几页,说道:“这是图瓦人特有的文字,在唐努乌梁海一带的一些部落里曾经使用过。我父亲在我小时候教过我一些。”

唐努乌梁海是清代乌梁海的三部分之一,位于塞北。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山,西抵俄罗斯巴尔瑙尔,东达蒙古国库苏古尔泊,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狭长盆地。唐努乌梁海历史上属于中国领土,1914年被俄国占领,主体在今天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图瓦共和国,是图瓦人的重要定居地,也是我们此行西伯利亚的第二站。

“索伦格,看来得靠你来讲解日志里的内容。”胡狼说道。

我对日志里的记录也非常好奇,除了各种手绘的地图和密密麻麻的标记,这些图瓦文字似乎有着更多的内涵。

在我们的引导下,索伦格仔细地阅读起日志。因为我们的行进方向和额尔德西老村长当年的穿越路线正好相反,所以索伦格从最后一页开始查阅。但他越看越慢,皱起眉头,似乎不得其解。

他将日志递到我的手上,看看页面,又望向我,目光中充满疑惑。

日志中的页面,显然是手绘的友谊峰,但峰顶赫然立着一个巨大的像十字架般的物体,旁边整齐地注释着几段图瓦文字。

我也非常诧异,问索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