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交河故城(车师王子) 第二节 亚…(2 / 3)

醒,只见前面洞穴变得豁然开朗,宽大很多。洞穴两侧有很多支撑的木桩,奇妙的是,洞穴中间有一条水渠,水流潺潺而过。我也突然意识到,这是吐鲁番典型的坎儿井结构,原来穿越通道和坎儿井结合在一起,真是非常巧妙的设计。

坎儿井是荒漠地区古老而特殊的灌溉系统,创始于西汉。吐鲁番是中国极端干旱地区之一,年降水量只有16毫米,而蒸发量可达到3000毫米,可称得上是中国的“干极”。吐鲁番虽然酷热少雨,但盆地北有博格达山,西有喀拉乌成山,每当夏季大量融雪和雨水流向盆地,渗入戈壁,汇成潜流。在高山雪水潜流处,寻其水源,在一定间隔打一深浅不等的竖井,然后再依地势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沟通各井,引水下流。地下渠道的出水口与地面渠道相连接,把地下水引至地面灌溉桑田。正是因为有了这独特的地下水利工程坎儿井,把地下水引向地面,灌溉盆地数十万亩良田,才孕育了吐鲁番各族人民,使沙漠变成了绿洲。据说,吐鲁番的坎儿井总数达1100多条,全长约5000公里。

我们循着地图的指引在迷宫一般的坎儿井里前行。由于年代已久,这条坎儿井显然已经被废弃,塌方随处可见。约么走了五六公里之后,我们才发现前面的通道早已整体坍塌了,从土层痕迹来看,坍塌已经发生了至少百年以上。巴克和我的心都咯哒一下悬到了嗓子眼,难道我们的穿越历程就这样嘎然而止?由于身处地下,也无法通过GPS来判断所处的方位。

“水流还有,说明水底还有通道!”巴克仔细察看了沟渠的水面后说。“我先探一下。”巴克将背包和外套脱下,从沟渠的尽头潜下水去。

我一边等着巴克回来,一边仔细研读穿越地图。这次的穿越,时空兼具。除了地理上的穿行,巴克和我还会在紫色树叶蓝色汁液的帮助下经过时间虫洞回到十四世纪交河故城被毁之后的第二十年,找到车师王子。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水面上突然冒出巴克湿漉漉的头。“水渠可以通到外面!但未到城内。”巴克兴奋但略带遗憾地说。在地图上,很明显地标出了通道的终点,就在交河城内,但由于塌方,洞穴已经被封,而坎儿井沟渠内的水流历经年月,已经重新冲蚀出一条新的通道。

除此之外,显然我们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巴克和我一前一后拖着行李,潜入水下,摸索着从水流暗河往前游。凭着暗河顶部微薄的空气,我们游了大约半小时,突然,前方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响,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新。

“到了!”巴克首先突出水面,我也紧随其后,从暗河中露出头。一股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在水草和蕨类植物的腥味里。前方露出黑黝黝的天空,透过稠密的林木,依稀可见稀疏的星光。远处的山坡上,可以看到几栋像堡垒一般耸立的黑黝黝的方形建筑的剪影,安静地俯视着整个谷地。我很快就辨认出这些熟悉的建筑,这是吐鲁番非常普遍的葡萄晾房。

等我慢慢缓过神来,才发现身处在一片山谷的缓坡边缘,左侧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刚才穿过的暗河的尽头就在河边茂密的水草丛中,水流哗哗地注入河内。河谷内林木繁密、偶尔传来难以辨明的动物鸣叫声,点缀在河流沉稳而激荡的低音中,像一首荒野暗夜的奏鸣曲,飘扬在月光之下。

“亚尔乃孜沟!”巴克异常兴奋地叫道,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巴克沉静之外的如同孩童般的激动。当然,我也一下子沉浸到欣喜之中,知道我们已经在亚尔乃孜沟的谷底,离交河城非常接近了。

亚尔乃孜沟是远古时代由于洪水冲刷而形成的一道河谷。经过千万年的冲蚀,在河谷中央留存下一个长一千六百多米,最宽处约三百米,呈柳叶形的河心洲。交河城就建在河心洲上,因河水分流绕城下,故称交河。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筑物不论大小基本上是用“减地留墙”的方法,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寺院、官署、城门、民舍的墙体基本为生土墙。河心洲四周崖岸壁立,被数百米宽,约三十米深的亚尔乃孜沟河谷所环绕,形成了天然屏障。

在谷底望向河对岸,仰头可见巨大的黑黢黢的峭壁的身影,如刀削斧凿般横亘在面前,那就是交河城的崖壁。

望着湍急的河水,巴克略有所思,“我们走西边的通道。”西边的通道是跨越亚尔乃孜沟的主道,有一座大桥通向交河城的西门。这条路爸爸也非常熟悉,是巴克和我每次到故城寻找地图的必经之路。

我们回头沿着河道的边缘向西行走,没过多久就隐隐约约望到大桥的影子,巴克和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正在这时,桥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影,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略远处还有晃动的灯光往这边赶过来。

正在巴克和我诧异间,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近,隐约可见来人头盔上跳动的红樱。而此时,林间突然有战马的嘶吼和啼声。“浩要日!浩要日!(蒙古语:两个)”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瞬间一股寒气袭来。我侧身急躲,对方手上的弯刀贴着背包划过。一迟疑间,弯刀已经回砍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巴克猛然将背包抛过来,正好砸在刀刃上,将弯刀震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