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2 / 3)

金樽里 热与成风 1864 字 2023-07-14

她面见李怀璟之前,先提醒道:“娘娘,燕王今晚来,是鄞都城中当真出了大事。婢子已经通知姚指挥使进宫,待会您莫被燕王牵着鼻子走。”

花纭侧眸瞥一眼屏风后等待的李怀璟,直觉那双杏眼深不见底,她小声问紫阳:“什么事?他有没有跟你说?”

紫阳警惕地环顾四周,对花纭附耳言:“恐怕与先帝有关。”

花纭心想莫不是谁发觉了沈鹤亭弑君,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瞳仁一沉,强迫自己松开眉头,提前摆出滴水不漏的笑容,对紫阳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掌印替哀家奔赴前线,哀家也要替掌印守好鄞都。姚指挥使来,便让他去后殿等哀家,莫让他与燕王碰面。”

紫阳点头:“婢子遵旨。”

“燕王此时进宫,是有什么要紧事与哀家说?”花纭坐在凤椅上,直视李怀璟的眼睛,想从中一直看到城府之底。

李怀璟端起面前的托盘,掀开遮挡的丝绸,赫然是一支精钢镶金丝的霸王弓箭:“回禀娘娘,今日秦榆王出殡之时,臣与仪仗行至朝晖酒楼,此箭直接射到小璞的棺椁上。丧仪结束后,臣到朝晖酒楼查探,在其四层的雅间窗台出发现了一块磨损的痕迹,其宽度与深度大致与霸王弓相称。臣询问了酒楼老板,查了预订账本,发现那雅间由花丞相的三公子花栀订了一个月。除花栀的人外,店家不会向外人开门。”

紫阳代替将托盘呈到花纭面前,花纭仔仔细细地观察那支箭,与先前火烧桂榜那支无差。短短几日霸王箭出现两次,花纭心想恐怕过不了几日鄞都就有景熙帝死而复生的传闻。

李怀璟跪下,恳求道:“小璞本就死的冤枉,花相闯宫抢人也就罢了,出殡之日竟还要拉弓往小璞棺椁上射箭。臣无法容忍,奈何手下无确凿证据,还望娘娘下旨彻查小璞薨逝真相,还小璞与臣一个明白。”

花纭就知道李怀璟还是要将小璞的案子放在首位,她打算用缓兵之计,道:“燕王,并非是哀家不给小璞主持公道,是现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第二次秋闱刚刚结束,北疆告急外忧内患,哀家实在腾不出手去查这件案子。不过燕王殿下放心,霸王箭哀家收到了见到了,此事关乎江山太平,哀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娘娘要息事宁人,臣明白娘娘苦衷。而且臣明日即将与简倦北上,小璞薨逝背后之事恐怕不能亲力亲为。”李怀璟的态度十分诚恳,“但臣以为,霸王箭刺进小璞棺椁定是心怀叵测之人有备而来,还与花相有关,臣不得不怀疑——先皇兄驾崩到底是不是花相一手炮制?”

坤宁宫霎时安静了。花纭脑海中又浮现出景熙帝被沈鹤亭弑杀的画面,白色唐刀贯穿胸膛,血液顺着倾斜的刀刃汩汩地滴落,心不由得冷了又冷。她故作镇定,对李怀璟说:“燕王,花相乃哀家生父。弑君乃赤族之罪,燕王不可信口雌黄。”

“还请太后宽恕臣以下犯上,但为小璞与天下,有些话臣不得不说,”李怀璟笃定,“世人皆知是皇兄兵变不成被沈鹤亭察觉,宫变后皇兄驾崩,即便不曾查明,在朝诸臣也将弑君之罪推到了沈鹤亭头上。但臣不以为然,霸王弓隐出皇宫,现身花三的酒楼,在花相抢夺小璞尸首不成后,当街将霸王箭射|进小璞的棺椁。何况火烧桂榜的,依然是霸王箭,臣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不是花相先一步弑君,反而将脏水泼到沈鹤亭身上以保自身清白,又为自家利益引弓,在臣北上之前再将臣也拉下水!”

若非花纭亲眼所见沈鹤亭弑君,李怀璟这大圈子兜过来没准自己也信了他的话。她现在实在想不通李怀璟为何怀疑是花从文弑君,怕不是李璞死了他难过得要发疯了。

生杀大事哪里容他胡乱攀扯,花纭道:“燕王明日就要离开鄞都,霸王弓一事,哀家会让锦衣卫去查。若真与花相有关,请相信哀家不会徇私枉法。当然,先帝驾崩之时哀家也在殿中,哀家亲眼所见先帝是心悸复发不治而亡,若说到底是沈掌印还是花相弑君,哀家是哪一种都不愿相信。哀家体谅燕王痛失外甥,可你毕竟是大瀚宗亲,一言一行皆要为百姓做表率,如此胡乱猜测当朝丞相,殊不知隔墙有耳,若适才燕王所言都传进了花相耳朵,你日后该如何自处?”

李怀璟梗着脖子:“臣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花纭心道这燕王都到了弱冠之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有李璞在人还靠谱一点,现在人没了这当舅舅的干脆做回自己了。还负责,以花从文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不把你轰出鄞都就不错了。

“燕王就庆幸坤宁宫都是哀家与沈掌印的心腹,花相听不见你我对话。”花纭说,“燕王出了坤宁宫的门,刚才说过什么可都要忘了。”

李怀璟眼尾有些红,他给花纭磕了个头:“臣明白了,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至于霸王箭,暂时由哀家替燕王保管,”花纭眼神示意紫阳将箭簇收好,对李怀璟说,“明日燕王安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