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鹿又想到她应该了解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沉鹿在回到浮泸公馆进行复健的时候,面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担心之感,只是冷静的看着别人帮她按胳膊。
以前她没有察觉,以为这按摩胳膊的举动真是为了让里面的骨头好得更快一些。
现在看来,这个复健完全和骨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地让她神经恢复而已。
沉鹿左右看了看,然后不着痕迹地问这个帮她进行复健的人,“我的胳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听到沉鹿的话,笑着说道,“沉鹿小姐恢复得很快。”
“那我现在能画画吗?”沉鹿又问。
“这……”
她有些犹豫,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项先生。
项先生坐在一旁,正在收拾自己的银针,听到沉鹿的话之后,便抬起了头。
“现在恐怕不能。”项先生摇摇头,一脸严肃。
“神经受伤很难好?”沉鹿不经意地提起。
在场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生怕是自己说漏了嘴。
但等他们想明白的时候,又忽然抬头。
他们也没有在沉鹿面前说什么啊!
项先生一愣,只见沉鹿面上带着了然的表情,以为是沈泊行告诉她了。
“你都知道了?”项先生试探问道。
沉鹿心往下坠,勉强露出笑,“之前不确定,不过现在知道了。”
项先生:……
她略显胡乱地移开目光,看着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的人,声音里透了些哽咽,说道,“你继续吧……”
那人连忙低下头继续按下去。
项先生也没想到自己被套出了这么多东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闭上嘴不再开口。
只是沉鹿已经知道了,就不让项先生继续把其他事情隐瞒下去,她稳定了情绪,平静说道,“项先生,我的右手到底有多大的几率好?”
项先生沉默下来,整个客厅里挤满了人,却安静到哪怕掉一根针,都能发出声音。
沉闷的情绪在整个空间里蔓延,沉鹿感受到对方的避而不谈,心里多少也能猜得到,恐怕完全康复是不可能了。
她想起沈夫人,沈之明,还有沈泊行非常严肃地告诉她,让她不要用右手做任何事情,写字,画画,拿重物,都不可以。
其实这些已经在预示她,右手可能好不了了。
“你的症状要比其他人轻,有治愈的可能,沈先生已经让我们制定了非常好的计划。”项先生劝慰道。
虽然几率比较低,不过还有。
沉鹿勉强笑了笑,胡乱点了头,“我知道了。”
所有人安静地办完了自己的事情,低着头也不再吭声,快速收拾了东西,在夜晚降临之前,离开了浮泸公馆。
沈泊行从公司回来,换鞋的动作忽然一停,闻到客厅里有酒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沉鹿。
一楼的卧室里面也没有人。
来到二楼,沈泊行看到沉鹿的画室亮了一些微光,等他迈腿朝里面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呜哇的大哭之声。
沈泊行顿时傻了一秒!
紧接着,他想也没想地直接朝画室里跑了去!
只见沉鹿跪坐在只开了一个小灯的画室中央,地面还放着一瓶被喝的七七八八的红酒。
她脸上潮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哗啦哗啦往下流,抓住自己的胳膊,仰着头满脸都是泪水,哭得凄惨极了。
沈泊行心尖抖了又抖,心中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委屈了。
下意识快步走过去,沈泊行半跪在地上,把她抱住,凑近之后,她身上那股酒味便浓郁了许多,沈泊行顺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喝酒了?”
沉鹿哭得不能自已,压根听不到沈泊行说话的声音,但他的动作却让她感觉到了。
泪眼朦胧地瞧见了沈泊行,沉鹿哭得更厉害了。
沈泊行不是滋味儿,他还从来没见过沉鹿这么大声的哭泣。
他只能把人抱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哄她。
直到她哭的声音慢慢小下来,沈泊行才慢慢问道,“是因为我瞒着你右臂神经受伤的事情,你才哭得这般厉害的?”
沉鹿脸上沾着泪,被沈泊行耐心擦拭干净。
听到他的话,沉鹿的嘴慢慢抿起来,下巴轻颤,泪珠子决堤般地掉下来,“不是!”
“我是在哭我的手……我的手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画画了!”沉鹿眼泪连串地掉下来,嗓音哽咽的不像话,“我……我知道你,爸爸妈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这件事,是怕我接受不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才不能怪你们……可别人说它好不了了呜呜呜……”沉鹿越说越难过,抱着沈泊行胸口堵得厉害,说话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连我爷爷都要我练习用左手……我以后再也不能用右手画画了……”
她喝的那些酒,本来是用来抒发郁气的,谁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沉鹿晕了,人更难受了,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