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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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定主意想方设法护他一路平安,以报年少恩情。

如今萧兰成空着手上路,她心下有些不安,还是尽快折换银钱,请人快马加鞭送到他手上才行。

“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言真在她身后问道。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阿娘怕是担心得不行了。”谈玉姈声音轻快。

言真松了口气,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自家姑娘处事不惊,连带着她也镇静不少。

雁如却跪下恳求道:“姑娘,奴婢想跟着您一起出宫,跟在您身边服侍,求姑娘允准。”

雁如原是东宫的人,这两年一直跟在谈玉姈身边服侍,为人细心周到。前世雁如也求着要跟她一起上路,谈玉姈没有答应。现在她不必流放,带着雁如出宫也好。

谈玉姈将雁如扶起来,“以后不必行此大礼,你可要想好了,我家境并不富裕,比不上宫里,你跟着我,是要受苦的。”

雁如连连点头,“姑娘,奴婢别无所求,只想跟着您,奴婢不怕吃苦的。”

谈玉姈摸摸她的发髻,“宫里也会定期放年老宫女出宫,你既然愿意,那就随我出宫,过些快活日子,省得在宫中蹉跎了年华。”只是带一个宫女出宫,皇后会应允的。

雁如顿时感激涕零,“多谢姑娘,奴婢一定好好侍奉姑娘和家中夫人小姐。”说着又要下跪。

谈玉姈制止了她,“出了宫就无需这么多繁文缛节了,我原本只是谈氏偏远旁支,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你也不必再自称奴婢。”

雁如垂泪应了,言真给她递上帕子拭泪,“你快别哭了,出宫可是好事,宫外好玩的可多了。”

稍后,念芳安排了车马,装上了嫁妆,也应了雁如出宫一事。

谈玉姈对念芳道谢:“有劳姑姑替我操劳,我不便再进宫拜谢皇后娘娘,还请姑姑替我向娘娘转达谢意。”

念芳回礼,“姑娘多礼了,娘娘能明白您的难处,娘娘已命国公府上为您安排了住处,遂宁公主念着您,嚷着要去国公府看您呢。”

谈玉姈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打算出宫后去秦国公府,想来是昨日仓促,她没有把话说清楚。

“有劳娘娘费心了,是我没有将话说明白,此番出宫已是多亏娘娘垂爱,不敢叨扰国公府,家中尚有母亲和年幼弟妹,我理应家去。”

念芳笑道:“娘娘已经应允您从国公府出嫁,一应事物,府上都会备好。”

谈玉姈客气推辞:“多谢娘娘好意,我毕竟是和离,名声有瑕,居住在国公府又从府上出嫁,难免连累府中女眷的名声,还是罢了,烦请姑姑替我回禀娘娘。”

念芳犹豫再三,“如此也好,姑娘思虑周全,奴婢先命人送您回家。”

谈玉姈又谢过。

随后谈玉姈三人上了马车,出宫了。

离开宫门那一刻,谈玉姈长长吐了一口气。

自她嫁入东宫,两世以来,总是活得胆战心惊,无论宫里宫外,没有一天敢松懈。

如今她终于挣脱了这既定的命运。

马车在大街上辚辚前行,谈玉姈撩起车帘一角,街上行人寥寥,冷冷清清。

离长青巷越近,谈玉姈愈发近乡情怯起来。

自她与萧兰成定下婚约,她就拿着宫中赏赐的财宝,在长青巷置办了房产,将母亲和弟弟妹妹从戈阳接到尚京。

起初,母亲钟氏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搬来尚京。

父亲临终前留下遗愿,想要自己死后葬回戈阳祖坟,不要再异乡做孤魂野鬼。钟氏就寻了木板车轮,和谈玉姈、言真三人轮流拉车,一步步,将丈夫的尸身运回戈阳老家安葬。

丈夫死后,谈氏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唯一的儿子谈羽阳身上,平日在家守寡,不苟言笑,督促着儿子勤学上进,十分严厉,对两个女儿则不管不问。

谈玉姈仍然记得自己幼时,母亲美貌温柔,敦厚宽和,父亲谦谦君子,风采过人,一家人亲热和睦。

可惜好景不长,自父亲亡故后,钟氏就生了一副执拗脾性,容不得别人忤逆她,常年忧虑气郁,身子也不好。她和弟弟妹妹在家中,不敢高声谈笑,唯恐招来一顿怒骂。

钟氏原打算一辈子守在戈阳,一辈子守着丈夫。

钟氏常年吃斋,俗世之中,她唯独在意儿子的学业,她将全部的心血放在儿子身上,渴望他能高中出人头地,实现丈夫的遗志。

谈玉姈正是利用这一点劝说钟氏,尚京是国都,人才济济,名师汇聚,有大宁最好的书院——九华书院,搬来尚京,弟弟就可以入九华书院读书,钟氏这才同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