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水车压顶,震起灰尘漫天,惊得四座群众倒抽凉气。 冉竹踩稳刹车,流畅地拉了手刹,然后伸出脑袋告诫各方: “危险行为,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 这时候,褚无萧的亲友团终于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纷纷化身尖叫鸡,对着冉竹一顿怒吼: “啊啊啊,褚师兄、褚师兄不会出事吧!” “你快把那个飞行法器弄走啊,师兄在下面!” “冉竹,你谋害同门,大家都看见了,你就赔命吧!” 冉竹抬头看看瞭望亭上的沈千面,他的脸已经全黑了,指甲捏在栏杆上,生生抠出十个洞来。 她转脸对激愤的亲友团笑道:“各位师兄师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就在此处驻个车罢了。褚师兄和我家尤师兄,此刻都在台上啊。” 亲友团:“……”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冉竹回望瞭望亭,笑容满面:“您说是吧,沈师叔。” 沈千面的眼中结冰,暗暗抬起右手,掐诀。 “沈师叔,我这飞行法器贵着呢,”冉竹盯着他的手,拔高声音,“若是弄坏,把秘境司卖了都赔不起。” “……”沈千面冷冷一瞥,放下了手,“冉竹,宗主的亲传大弟子,你也赔不起吧。” 冉竹翘起二郎腿:“是呢。沈师叔这是承认褚师兄不在台上了,那何不敲金锣?” 金锣一敲,胜负即定。 这小女子还真是狠呐,为一声金锣而强出头,却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沈千面笑容变得阴鸷。 他站起身,毫无犹豫地敲响瞭望亭的金锣,洪声宣告:“尤清寒胜,为此次宗门小比的魁首!” 这一刻全场欢声雷动,像是压抑已久的爆米花机炸开锅,又像是见惯了黑夜的人们,忽然看到漫天的火树银花。 所谓歪风不可长,公道在人心。 虽然在关键时刻,沉默的是大多数,但事后起哄的,也是那些大多数。 欢呼的人群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冉竹。 不过此时事情还没完,褚无萧的亲友团已经祭出他们的法宝和大招,准备群拥而上,将冉竹就地正法。 这亏可不能吃。 于是冉竹立马用喇叭喊道: “你们吵什么吵,褚师兄没事,我这车底盘高着呢!又不是千斤锤,压不死人的。” 说完,她立马钻回洒水车车厢,甩了一把方向盘,挪开身位。 像米其林餐厅里的大厨,揭开西餐盖,将底下存活的褚无萧呈现在大家眼前。 冉竹:“来,褚师兄,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众人定睛一看,褚无萧的确完好无损,只不过腿吓软了,趴在地上半天哆哆嗦嗦,身旁还有一淌奇怪的水迹。 水迹…… 啊这,不会吧不会吧。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众人秒懂,褚无萧也秒懂,立刻坐起上半身,大声辩解: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这个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水渍,还把我的衣衫都弄湿了。” 冉竹:额,莫非是洒水车下落的时候后坐力太大,水箱里的水漏出来了? 在场众人:“……天啦,活久见,褚师兄居然被一飞行法器吓尿!!” 闲言碎语不胫而走,转眼间传遍合欢宗。 褚无萧“最有前途大弟子”的人设轰然崩塌,“卑鄙无耻被吓尿”在人民群众心中扎根。 一尿恒久远,经典咏流传。 * 一心道在今日扬眉吐气,冉竹心里欢喜,到膳堂薅了一些菜,然后自己调了个底料,给师兄师姐们煮火锅。 连俞师姐都出洞了,可见火锅的威力,男女老少通吃。 冉竹本着节约为荣的理念,把大家吃剩的鱼骨头都收集起来,准备带回屋给小黑猫。 它一定很喜欢。 刚开始,师兄师姐们对淮璃都是一种戒备的态度,说话藏着掖着,不太放得开。 须臾,几杯果酒下肚后,六岁尿床的事迹都可以坦诚相见。 不过尤清寒还是绷着,一副全世界与我为敌的黑脸模样。 淮璃安静地坐在冉竹旁边,好奇打量这热腾腾的锅子,由衷称赞:“小妖女,你真的,每时每刻都在别出心裁。” 冉竹大口炫着牛肉片:“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