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磋磨。 可这么多年下来,她竟多一句话都没有,不抱怨,不辩驳,也不争宠,将军府的宅院也被打理得很好。 有时沈氏静下心来想想,如若她身子康健,是她当家,未必会比白木樨做得更好。所以嫉妒是真,提防是真,但那点佩服,也不是假的。 沈氏兀自想了这样多,李倾海和白木樨也一直没有说话。 李玄乙看着三个长辈默默无言,心中叹息。 如果是前世,她定然全心为娘亲抱屈,怨父亲薄情,恨嫡母虚伪。可重来一世,没有人她更明白,无论心中有何恩怨,眼前这些人,起码在此时此刻,仍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比起宅院里这些小打小闹,未来朝堂上那场导致李家覆灭的夺嫡风波,才是他们应该协力躲避的祸患。 所以这一生,她一定要让这些人同气连枝站在一起,李家绝不能倒。李家不倒,她们母女才能活下去,才有谈未来的资格。 “大哥哥!”李玄乙打定主意缓和家庭关系,便故作仰慕,歪头看向李家长子李鸿鹄:“你如今好俊逸啊。” 前世因着嫡庶有别,玄乙和画眉子规两位姐姐关系都一般,父亲更是从未正眼瞧过她。唯有这个兄长对她不错,在南境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回京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份。 玄乙想让全家搞好关系,自然要从这位兄长下手。 小丫头清脆的声音一起,众人的心思皆被打断,李倾海嘴角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沈氏心情复杂,白木樨拽了拽李玄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失礼,子规画眉两姐妹则是满脸“你发什么疯”的表情。 正主李鸿鹄则很是受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玄乙说道:“哥哥给小玄乙带了果干回来,明儿个让人给你送过来。” “真的吗?”李玄乙一脸惊喜,其实她知道李鸿鹄并未给自己带什么特产,只是被自己夸了高兴,临时决定送自己些什么,但即便这样,也还不错。 “当然!”李鸿鹄笃定到:“南方的果子甜,晒成果干更是美味,玄乙一定喜欢。” “咳咳……”李倾海咳了一声,微微转身,对白木樨说道:“今日我来,是想听你说说京中子弟的情况,该给孩子们准备婚事了。” 白木樨点点头:“妾身已打听了几位大人家的公子淑媛,请将军夫人移步中厅详谈。” 李倾海看了白木樨一眼,神色不明,点头“嗯”了一声。 几个长辈在前,小辈们在后,朝中厅走去。 玄乙看着眼前三人,嫡母和娘亲分别走在父亲两侧,但娘亲离父亲明显更远一些。 玄乙甚至觉得,这种站位,娘亲根本不像父亲的妾室,而像是父亲的下属。 前世父母亡故的时候,玄乙被陈天忌派人看守在公主府,并未亲眼得见。 兵变之夜过去,她花重金打听,才知道父亲双拳不敌众手,被铁索束缚在将军府,一个跟父亲有旧仇的阉人得了新君恩典,拿了长剑,想当众杀了父亲。 是娘亲冲出来挡在了父亲身前,长剑穿心而死。 玄乙望着李倾海的背影,心中涌起酸楚,父亲,那时娘亲死在你面前时,你可有一刹那的后悔与歉疚,可曾……可曾终于愿意好好看她一眼。 玄乙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可伤情刚有起势,旁边便有人捏住了她的胳膊。 她转头,是二姐李画眉。 “你是不是又胖了?”李画眉捏一捏李玄乙胳膊上的肉,抬眼发现李玄乙眼中的泪光,一下慌了神:“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那你就是捏得有点疼嘛……”李玄乙借机掩饰自己的难过:“我没有胖,姐姐跟我都三年没见了,我只是长大了一些。” “不一样!”李画眉笃定:“你就是胖了。” 李玄乙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子,虽然晚上吃了不少,但也没有特比鼓啊,算了,她说是就是吧:“那……可能……有一点?” “你可别再胖了,要不然将来没人喜欢你,你可就嫁不出去了。”画眉及笄之龄,自然少女怀春,三句不离男女风月。 李玄乙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上辈子我娘亲给你选的婆家你死活不满意,非要自己找,最后你那个夫君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鸿鹄看着两个妹妹斗嘴,也算得趣。至于子规,她和画眉虽是双生姐妹,但个性截然不同,文静得很,此时只是掩嘴偷偷笑着。
第 2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