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厅左侧的内侍官听到这个疑问,也是尴尬一笑。
是啊,当时徐近宸受了刺激,在顺天府的公堂上,当着刑部尚书和四皇子,还有一众百姓的面前把萧宛若私底下干的那些事情都说了。
四皇子虽然是宫里的人,是萧宛若的弟弟,出自同宗一脉,会向着自家人。可是还要刑部尚书跟顺天府应在一旁呢,他们都守着大晋的森严律法,能坐视不理吗。
就算他们都想要网开一面,那顺天府外面聚集的百姓又岂会善罢甘休?
那些人可不是十个八个,都是聚集了有上百人之多。
顺天府外面的街道上凑了几百人,那都还没算进去呢。
如今连远在山西游玩的秦凤歌都能知道京城里发生了顾梓晨翻案的大事件,且此事已经扯到了公主头上了。
可见短短三五天的时间里,京城中的事情就已经传扬了一千多里。
往大了说,别说是全京城,可能是现在半个大晋国的百姓都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大晋治国严明,现在长公主坐下了诸多劣迹,如果这么轻松就和解了,以后何以取信百姓?
只不过,顾梓晨是个聪明人
不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
那内侍官也是聪明人,知道顾梓晨这句话的延伸含义,干笑了笑后,又声音尖细地开口了,“太后娘娘说了,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和解的。长公主先前对顾夫人的屡次冲撞,以及顾夫人手底下那些店铺的损失,太后愿以三倍的价格赔偿给您的。”
“三倍赔偿?”顾梓晨玩味地重复这四个字。
内侍官忙改口:“五倍也是可以的,只要顾夫人能网开一面,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便是十倍赔偿,也是可以商量的。当然,奴才知道顾夫人和顾公子如今都是不缺钱的,这赔偿款怕是入不了您两位的眼睛。但除了赔偿款外,还可许免交五年商税。公主年轻不懂事,又是心性高的主儿,以前做事是莽撞了些,太后也说了,只要顾夫人点点头,长公主愿意给上门给顾夫人亲自赔礼道歉,脱簪待罪,手抄莲华经祝祷顾老相爷身体康健呢。”
说到这里,内侍官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拍了拍大腿,“瞧奴才这个狗记性,险些坏了事儿。我出宫之前,太后还叮嘱了呢,说只要顾夫人能消气,不与长公主计较过去的事情,就是让顾
老丞相官复原职,也是小事一桩啊。”
“让家父官复原职?”顾梓晨听到这句,薄唇掠起了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内侍官也赶紧陪着笑脸道,“那是呢,之前不是一直不知道老丞相是被人构陷嘛,后来太后念在老相爷年事已高,为国效力四十余载,便同圣上说了借着寿宴大赦天下,不然顾公子以为,怎么就那么巧了,眼看着全家都要问斩了,还能只是改判发回原籍么?这里面可有太后的人情在呢,如今太后一心只想要长公主平安,想必这份心情,顾公子也一定能理解。”
“自然是理解,还未曾叩谢太后慈恩。”顾梓晨唇畔的笑容加深许多,笑容里也有了些许暖意,“太后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了,只要是宫里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顾某人当然不会有所异议。”
“是是是,这长公主干扰他人生意,诬陷作假,此乃一罪,这第二罪便是草菅人命。但若真追根究底,那徐近宸的外室也不是长公主亲自下令处死,不过是捆起来扔到山里。事发后,顺天府曾百三百名诧异上西山搜寻,皆无功而返。若说是死了,也该有个尸骨才是。”
“既然没有尸体,便也不能算作是那女子死了,或者是被人救了也说不定啊。如此说来,草菅人命,长公主也没构成,最多就是个任性妄为,刑法过重,且长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没有尽到劝谏之责,这罪过才是最重的。”
内侍官将太后在宫里教的话全都一一说了出来,一番话语解释出来,萧宛若的所作所为好像也并非是做不可饶恕了。
“太后还说了,但长公主心性恶劣,过于要强刁钻,也是要罚的,等给顾夫人谢罪完毕后,便要罚长公主出京到苦寒之地的里静居,无召不得入京呢。那苦寒之地异常寒冷,缺衣少穿的,对长公主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内侍官诚恳地说完,又看向了顾梓晨和秦月夕,“顾夫人,顾公子,二位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太后当年对公爹有恩,有恩必当报答,长公主若真的能亲自给我谢罪,我也是愿意握手言和的。”
秦月夕看了顾梓晨一眼,得到他的默许后才扬起微笑,“至于什么徐近宸的外室,那事情我们一概不知,至于如何处理,也跟我和夫君没有关系。”
她当然不能承认,盈袖是
自己当时偷偷上山带回来的。
还好当天在山上看到盈袖的,也只有一名樵夫而已,且樵夫并不知道麻袋里面装的是人,只以为是个什么得了疯狗病的死狗。
现在对外界来说,就当做盈袖已经死了。
秦月夕有着自己的私心,这徐近宸这个人实在棘手,若不是盈袖是他的破绽,怕是顾梓晨就算收罗那么多罪证告到顺天府,徐近宸也不会痛快认罪。
而且盈袖跟着徐近宸,必然不会有好的结果,被舍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