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原本满心期待地等着那人说出对秦月夕不利的话,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眼神涣散着,像是中了邪,就张口结舌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堂下跪着的那人,本官在跟你说话!”
县太爷恼怒地说。
怎么今日里怎么这么不顺,不管是秦月夕毫不掩饰的“傲慢”,还是现在跪着的男人的“懵懂”,都让他感到极为不爽。
“哦?噢!大老爷,小的是……是不久前那个白酒致死案,第一个死者的亲大哥。小的在这儿,在这儿……”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就像是他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争夺着控制权,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着,两只眼睛也在以不同的频率眨动着。
县太爷惊讶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这人是要犯羊癫疯了?
“大人,小的一家都参与了陷害顾家娘子的计划,是小的先被人收买,许以重金说只要我弟弟配合帮个忙就好。原本小的一家都以为只是演戏而已,没想到小的弟弟却真的死了。”
“那人以小的全家性命相要挟,逼小的按照他说的法
子去污蔑顾家娘子,不过他也确实按照承诺将剩下的金银打到小的的户头上。”
“当顾家娘子来到县城之后,那人又安排小的带着家人连夜逃离,只要找不到证据,顾家娘子就没有办法自证翻身。”
“结果小的在连夜收拾准备逃跑的时候,就不知怎么忽然晕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
在短暂的“抽风”之后,那男人仿佛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将自己的做过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抖搂了出来。
县太爷已经听得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人会为了他自己和家人坚决狡辩到底,然后自己便可以在其中混水摸鱼,给秦月夕制造一些麻烦,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就是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给招了。
这下子根本不用秦月夕再自证什么,原本的受害人摇身一变成了害人者,而原先的害人者也就此成为了受害者。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在暗中指使这一切,那后面死掉的几个人也不用说,都是计谋中的一环。
用人命来栽赃陷害,还是数条人命,只为了搞臭顾家的产业,顺便要了秦月夕的命,这个计谋不可谓不阴毒狠辣。
围观的百姓们此时
已经是群情激愤,他们现在如何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呗煽动着一起围攻大小陶然楼,甚至连小陶然楼都给烧了。
虽说不是他们给放得火,但是对秦月夕的那些诋毁,还有种种鄙夷讥讽,可都是他们口口相传发酵起来的,甚至很多已经传到邻城去了。
若是他们最后给秦月夕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脸再去面对她了。
秦月夕静静地站在那儿,她背对着那些老百姓们,可是对他们充满歉意的议论声却尽收耳底。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群都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只要是能激起他们的愤怒,只需要再稍稍给一点儿火星,就立刻能把那种愤怒的情绪爆燃起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舌头底下是能压死人的。
“你可知道公堂之上不能儿戏,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的,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承认你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县太爷看似在尽他的义务,给那人做最后的提醒,实则也是在隐隐地警告他,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大老爷,小的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愿意为小的说过的话负责。小的
现在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内心,绝无半点儿虚假隐瞒!”
那人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一口咬定自己做了那些事,现在就是良心发现了想要自首,可是他明明前一晚还在准备逃跑,怎么忽然之间就良心发现了?
县太爷虽然心里有着这样的疑惑,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再问出口了,若是这样他的偏向性就太明显了,根本就是在引导着“受害人”家属的言论往不利于秦月夕的方向发展。
到时候就算是让他侥幸把秦月夕给定罪了,以后在这个县城里,他在老百姓心中可就不再是“青天大老爷”了,之前数年的努力也会功亏一篑。
县太爷可不会因为他对秦月夕的那点儿私怨,就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
“既然这么说,那事实的真相也就大白于天下了。并非是顾家的白酒有什么问题,而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本官在此为顾家恢复应有的名誉,接下来就是详细审问陷害者,让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县太爷现在只能这样无奈地宣布,不过就算是秦月夕现在洗刷了她的污名,之前的骂声还有已经被烧毁的小陶然楼就是她付出的代价
,聊胜于无。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多少赶到了一丝安慰。
“大老爷,既然我已经不再是嫌疑犯,那么,可以坐下了吗?”
秦月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了个要求,按理说这个要求是很无理的,公堂之上只有县太爷和师爷是可以坐着的,而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没有坐着的权利。
若是原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