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十几个天南地北又不讲卫生的舍友们住在一起,每天口吐氛芳地讨论谁谁谁请吃驴打滚了,谁谁谁多看谁一眼,见她这个大美女住进来,每天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跟她们一样要当服务员!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得了这么粗俗的人,立刻拿着行李箱飞一样离开。 找不到满意的工作,钱又像流水一样地花出去,很快她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房东来催了三回,终于在今晚把她赶了出来。 从餐厅离职后她一直不停地找工作,也尝试过联系以前的同事央求她们帮忙介绍工作,可是大多数是家庭主妇的前同事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可以介绍,要么是工厂的流水线,要么是餐厅的服务员,有一个丈夫是摄影师的前同事硬着头皮推荐她去面试模特,结果去到现场谈得好好的,一得知她已经28岁了,脸色立刻就变了,委婉地劝她离开。 折腾来折腾去,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她打电话给家里求助,想让他们帮一把,可一直把女儿当摇钱树的父母根本一毛不拔,立刻以她年纪太大了应该结婚了为借口,让她回老家相亲嫁人,她气极跟母亲吵了起来,说到自己下个月的房租都要交不上了,母亲居然还幸灾乐祸道:“交不上才好,这样你就没办法赖在B市了。”还责怪她山鸡也想学凤凰,平时有多少花多少,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那么贵的东西岂是他们这种人家能负担得起的,看吧,报应不就来了。 庄楚宁说到这里,脸色灰败,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茫然:“我妈说这都是我的错,没有那么大的头非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可我不懂,我喜欢质量好的东西,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怎么就错了?” 她来自A市的一个小县城,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追她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家里虽然是三个姐妹一个弟弟,但因为她长得最好,受宠的程度不亚于弟弟,所以她从小就被养得有点心高气傲。 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位远房表姨,是从海市回来的,看了她一眼就微笑道:“妮妮长得这么标致,身高又够,以后当空姐也绰绰有余了。”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空姐这个职业,从此对它充满了向往,端庄又高贵的迷人风姿,精致漂亮的妆容,亲切又不失典雅的职业笑容,它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她终于在18岁的时候成功应征,正式成为一名空姐,从此她接触到的世界跟家里人已经不一样了,高薪的工作、舒适的环境,接触的基本都是商务精英,十年下来,居形养气,她已经没办法接受工厂流水线女工的工作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她曾经也想向其他同事一样,期待在飞机上遇到富商、商务精英甚至是潜力股,然后通过嫁人实现阶层的跨越,但她运气都不怎么好,谈过几次恋爱,那些富二代们就享受跟美女共处的时光而已,结婚?想都不要想。 渐渐地她年纪越来越大,再漂亮的女人,年纪大了也不值钱了,而且她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高质量的生活。跟江楠有代购往来后,她其实是有小赚一笔的,但钱来得容易,她转手就投入到奢侈品的消费中,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当失业骤然降临的时候,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欠房租被房东大冬天的赶到大街上,更是连皮带血地剥下了她光鲜亮丽的外皮,只留下满腹中空的寒酸与凄凉。 她十几岁以来一直是高傲的孔雀,现在却连只落汤鸡都不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也纠结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回老家嫁人算了?可转念一想,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没有的28岁老姑娘,还能找到什么好对象?女人的花期太短,过了最佳的时节,渐渐就珍珠变鱼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