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自断他的前程。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了。 安燃听懂了爷爷的意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安若愚看着孙子:“叶光荣可是参谋出身,你若能学学他的能屈能伸,我也不担心你的前程了。”只是安燃这副落魄的模样:“有没有做全面的体检?你身体还好吧?” 安燃就打了个哈欠:“还行,营养不良,好好养段时间就好了。队里批了半个月的假,让我休整休整。” 安若愚道:“既然没什么事,赶紧去理理你的头发跟胡子,跟个野人似的像什么样子?” 安燃笑了笑:“遵命!” 安燃在家调养身体,每天电话不断,只是约他出去的,一概不出门,家里迎来送往,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安奶奶跟安母每天脸上都乐开花,自从他考入军校后很少有机会能在家里这么多天,两人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炖补品调身体,安燃照单全收,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睡累了起来打打拳出身汗,半步也没离开过,身上的肉慢慢地养回来了,又恢复成原来丰神俊朗的模样。安父安母跟安奶奶有子万事足,觉得这种日子神仙也不换。 安若愚却暗暗称奇,觉得孙子这次回来的表现有点反常,听话是很听话了,但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有点担心,安燃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就算回家休假,要么出去应酬,要么待在书房里学习,很少让自己真正地空下来,可休养的这两周,他除了吃、睡,基本没干别的事。 莫非是有创伤后遗症?他仔细地观察了几天,不像,他连噩梦都没做过,睡觉的时候也不关门,半点不像有创伤的样子。又看了几天,他发现问题了,安燃好像失去了精气神,他现在一股懒洋洋的样子,看着慢慢恢复了元气,但他的魂好像没回来。 这天吃完晚饭,安若愚叫住了就要回房间的安燃:“你等会儿,我跟有事跟你说。” 安燃懒洋洋地坐下,抬起眼皮:“什么事?” 安若愚道:“养了快半个月,你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你这次失踪的事把家里吓得够呛,经不住再来一回了。家里给了你这么多年的自由,也是时候收心,履行自己的责任了。” 来了!安燃垂眸,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 安若愚道:“这么多年来家里一直没给你压力,可你今年都28了,再不成家说不过去了。叶天琪你不喜欢,分了就分了,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正在处的吗?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一看?” 催婚这种事,安奶奶跟安母没少跟他提,他可以当耳边风听听就算了,可他爷爷开口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望着茶几上的茶杯出神,良久才说了一句:“我这种工作性质,真结婚了,媳妇守得住吗?” 安若愚一愣,继而生气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看看你奶奶,再看看你妈,你再看看大院里每一家的婆婆媳妇,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守不住,只能说明这个人不适合你,趁早换一个,多的是守得住的人。”他话音一转:“怎么回事?你才半年没回来,你处的那个对象就跟别人跑了?” 安燃脸色一变,紧紧地抿住了嘴。 原来是失恋了!安若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难怪这么反常,这么多天了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但安若愚不以为意,男子汉大丈夫失个恋有什么了不起的?窝窝囊囊的像什么样子? 他摇了摇头:“你自己处理好首尾,干净了家里就给你安排,最晚明年之前把婚结了。”三十岁之前一定要把孩子生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孩子几年? 安燃懒洋洋地回复:“知道了。” 回到房里,他仰躺在床上出神,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想起了自己的奶奶,爷爷当年征战一走多年没音讯,她带着孩子东躲西藏,那么艰难都没有放弃过等待,终于等来夫妻的团聚,一辈子的相敬如宾。可她呢?半年,半年她就已经找好了退路,给他戴了那么大顶绿帽子在头上,那男人什么德性她了解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只是他们相处得太少,他没发现? 他气更不顺了,凭什么?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难过?她现在在干什么?她知道他回来了吗?他们还没有分手呢,她欠他一个解释。 他腾地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楼下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安母端着一杯牛奶准备递给他。 “妈,我出去一趟。”安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