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淑椒,当然不是为的那些个虚无缥缈的情感。 银霜善待淑椒,但她对淑柠的亏欠和感念,却永远胜过其余,任何的一切。 金淑椒好像再也哭不出声了,沉吟许久,也只是淡淡道出一句:“姐姐,你要的,都得到了么?你,满足了么?” 姐姐,这世上有许多人都被金淑椒称为姐姐,金淑柠、银霜、弄春…… 而淑椒语中所指为何人,连她自己都不愿去细想。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思绪都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淑椒个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 “哥哥,你终于醒了,怎么样,你觉着怎么样?”白执瑜俯下身,面色慌张,开口问道。 “疼,疼得要命……”白承瑾说道。他只要一开口,便会感到喉间千万根银针刺穿一般的痛苦,声色也沙哑得很。 “唔……啊?”执瑜不知如何作为,两夜未眠,他太过乏累,连五官都在控制不住地抽动,只有苍白的嘴唇一直张着。 白承瑾勉强抬起手,挥了挥,才无力地砸在地面的泥土中,“执瑜,水,给我水。” “啊,好,你等等,哥哥。”执瑜踉跄着起身,本能地抓了抓承瑾的手,似乎是想教他安心些。 承瑾足足灌下去两大瓢清水,重重咳了几声,水流缓缓从他嘴边渗出,复又等了几些时候,他才支着自己,试图直起身,开口道:“过去多久了,我们怎么还在此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若是遭人追上了……” “哥哥,尔雅不见了。”执瑜急声打断道,他眉间微颦,神色凝重。 白承瑾神色一滞,缓缓开口道:“尔……尔雅?” 白执瑜闻言,很快便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先找见哥哥,却怎么也寻不到尔雅。她听不见,也不能出声,我只能一直四处翻找,我……” “执瑜,”承瑾将手拍在执瑜肩上,沉声道:“那我呢,你就这样,把我扔在一边么?” 执瑜迅疾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我先照顾好哥哥,才去找她的,只是一直都未能寻见她的踪迹。” “够了,执瑜。”承瑾厉声喝止他道。 他急声骂道:“对于那种人,不论是何种,什么情感都不必有!” “哥哥,尔雅她也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罢。”承瑾一着急,弹起身子,才忽地发觉自己已然失去一条腿,再不能只凭自己的力气站起身了。 他深深皱眉,但很快便收起悲戚的神情,向着执瑜骂道:“不论如何,那种人与我们没有半分干系,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人,没有资格去管顾他人。” “哥哥,可是尔雅跟我们走了一路,她不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么?” 承瑾目光勾兑了狠戾,或许面色之上更多的是冷峻,语调听不出一星半点的同情或是旁的属于人的情感,“如若不是我们救了她,她一早便会死在温家。已经救过她一次了,人的命数就是这样,说不清好一阵坏一阵的。” “她能活,算得上是上天馈赠;她会死,也是老天一早便定下的。轮不着我们去管,尤其是轮不着你!” 执瑜忍不住退却几步,白承瑾则一步步爬向旁边。 白执瑜的目光久久落在白承瑾曲折的背影上,他知道他的哥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是执瑜亲手斩断了承瑾的善念,让他走上不归路的。 “阿弥陀佛。”执瑜在心中默念,不过上天大概听不见这句话。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白承瑾边反复念叨道,边用双手支着身子,缓缓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