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燃背脊绷直,见水凇还在岸上,她伸出脚把人踹下海去,“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水凇猝不及防落水,从水面探出半截身子,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警惕地望着屠河,又朝花燃喊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燃。”花燃简直要被他烦死。 水凇还是没走,“你来岛上不是要救那个老头吗?我可以帮你把他带到岸上去。” 花燃:“不需要,我的事情能自己解决,你还是担心你走的时候不被人发现吧。” 如果让水凇送刘叔回去,他有大概率会暴露,海妖本就是偏居深海一隅的物种,没必要让他们出现在人前,不然怕是他们此后再也无法安宁。 水凇看着岸上的两人,一咬牙扭头扎进水中远去,掀起一片涟漪。 屠河看着水凇离开,没有出手阻拦,他定定看向花燃,忽而笑开,“花燃……花燃,好久不见。” 花燃蹙眉:“我们见过?” 一根半透明的丝线扔到花燃手中,花燃暗中警惕,一抬眼就见软剑卷起一道风,剑身反光闪过寒芒。 屠河一言不合就动手,软剑边缘擦过她的头发,斩落一缕黑丝,若不是她动作够快,断的就该是脖子而不是头发。 手中丝线在灵力控制下展开,试图缠住屠河的四肢,又被软剑斩断。 两人距离极近,丝线交错在两人之间,花燃抬手去掐屠河的脖颈,屠河侧身躲过挡住她的手,手臂向下一压要擒住花燃的腰身。 她腰上静静潜伏的丝线锋芒乍现,屠河中指指尖被割掉一小块肉,收手要是再慢一点,整只手掌都会被绞碎。 细线漂浮在她身上,在灵力遮掩下若隐若现,不知何时会出现。 折扇纠缠住丝线,花燃要往后退时丝线忽然不受控制,飘起要将她捆住。 花燃早有防备,身形如风往后撤退,丝线缠住她的右手手掌,而后寸寸尽断。 软剑再次袭上,和花燃手上的一根黑色发丝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铮鸣声,发丝爆开,将软件炸得坑坑洼洼。 屠河后退一步,露出破绽,花燃抓住时机反击,先前斩落的发丝无声缠绕在屠河脖子上,只要她一用力,对方就能人头落地。 “果然是你,一点也没变。”屠河脖颈被勒出血迹,他却不慌不忙,微笑看着花燃。 花燃动作停下,“说话不要只说一半,你是谁?” 屠河右眼处的红宝石像是一团火,让他看上去有些异样的兴奋,他靠近花燃:“我是屠河,你不记得我了吗?” 屠河? 花燃仔细回忆,没从任何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与这两个字有关的内容,看对方这神态和语气又不像是故意说谎,难不成真在哪里见过? 见花燃没想起来,屠河眼色一暗,“你怎么能忘记我……也罢,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认识我。” 他目光灼灼,盯着花燃一眨不眨,还能表达情绪的左眼中是病态的狂热。 花燃不耐烦,收紧力道想要结束他的性命。 灵力荡开,阵法浮现,黑色发丝画为齑粉,屠河颈部鲜血淋漓,他却像是全然不觉。 花燃遭到灵力反噬,指尖掐住掌心,将涌上喉头的血腥压回去。 “你还是这么强大,但是怎么能想杀我呢?” 屠河语气失落,眼神几乎迷恋,他像是想起什么,走过向前来抬手想抓住花燃。 花燃避开,匕首落入手掌向前刺出,屠河举剑格挡,剑身和匕首之间擦出一串火星,两人僵持不下。 “你是在怪我先前害你断手吗?我也不知道那个蠢货会这么做,谁让你不早点认出我,蠢货已经死了,你要是还生气,我还你一只手好了。” 屠河语气带笑,右手抬起毫不犹豫地将左手折断,左臂形成一个极其扭曲的动作。 花燃打量屠河,手中匕首放下,玩味道:“我放走那只海妖,你不生气?” 屠河摇头,眼睛发亮,“只要你高兴怎么做都可以,你要是讨厌那只海妖,下次我就不抓他,免得你看见他就烦,你喜欢哪一只,我抓来送给你。” 花燃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她没有继续采取武力,而是打算换一个方式。 她抛出一长串的问题:“你想做什么?背后还有人吗?取血炼丹有多久?都供应给什么人?以及,你在哪里见过我?” 屠河叹口气,“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这样干干净净的最好。” 花燃:“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