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总监。”公司前台第六次颤颤巍巍地敲响了乔嘉南办公室的门,硬着头皮地,“那位陆小姐在外面两个小时了,还没走呢。” 乔嘉南眼也不抬,好半晌,等她终于删完最后一张成品废片后,才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 “没闹?” 前台连忙摆手:“没有,但我跟她说了您很忙,她也没听,说一定要等到您有空见您一面。” 乔嘉南放下相机,转而拿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好几下,才敲定,抬头:“你刚说,她等多久了?” 前台微微俯身:“两个小时多一点。” 乔嘉南瞥了眼新信息,到底是没为难前台,只是点了点头,冷声:“让她进来吧。” “是!” 前台连忙应声,而后转身便往外走,只是等她即将拉开门的时候,身后的乔嘉南再次传来轻飘飘的一句:“哎,我办公室的监控,是不是还没修好啊?” 前台脚步一顿,挺直的背脊僵了僵,可是只一秒,她便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前台面上笑着,偏头看人:“是的,维修师傅还没有空来修,所以今天的监控,都是坏的呢,我会尽快催促的。” 乔嘉南慢吞吞地往后一仰,扯笑看人:“那——就辛苦你了。” 办公室门被关上半晌,再推开时,是前台引着穿着身白色雪纺连衣裙的陆可夷进来。 踩着恨天高的前台头也不抬地放下两杯热茶,径直走了出去妥帖地关上门,然后,无声地穿过办公区走到监控室,啪地一声,关闭了“乔总监”办公室的监控。 而办公室内,乔嘉南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半分眼神都没分给过站着的人。 陆可夷抿了抿唇,望向乔嘉南的眸底掠过了几丝沉沉的意味,只是都被她掩了下去,别晾了许久,陆可夷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包,坐到了椅子上,温柔地扯了个笑: “嘉南,你还没有忙完吗?” 乔嘉南一顿,慢悠悠地掀起眼皮,扫了眼满是文件和图片的桌子,而后才对上她的眼,似笑非笑:“怎么一阵子不见,陆大小姐变瞎了吗?” 陆可夷面上的笑容一僵,只是很快便找了回来,笑意淡了些,像是有些委屈:“抱歉,我以为是你不想见我说的借口,不知道你是真的忙。” 又是这个样子。 乔嘉南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十年如一日的面具,眸底波澜不惊,甚至笑意挂上眉梢,吐字却讥讽不减: “原来你也知道我不想见你,那你可怜兮兮地在外面等那么久,是想被人看见,给我按个又欺负你了的证据,是吗?” 陆可夷面上委屈更甚,她略带惊恐地抬眼望着乔嘉南,眸底的不可置信都恰到好处,眼尾甚至已经酝酿出了红意: “我、我没有,嘉南,你对我误会太大了!” 乔嘉南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半晌,才缓慢地挑眉,像是兴致十足:“陆可夷,你演技又好了啊。” 陆可夷一顿,四目相对时,在乔嘉南那双波澜不惊的清澈眸底里,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像个跳梁小丑。 于是隐忍的浊气再度翻涌,陆可夷垂下的双手紧握,她狠狠掐了掐掌心,才找回来这里的目的,于是陆可夷仍是委屈的模样,眼泪要掉不掉的: “嘉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直都对我有误会,可是我今天来,是真的有事要求你。” 乔嘉南意料之中地笑出了声,她把手上的文件随意一丢,落得轻轻一声响,而后慵懒地往后一仰:“陆大小姐……来求我?” 她面上是明晃晃的讥讽,再续一句:“我没听错吧?” 嗤讽意味太浓,几乎要将陆可夷淹没,她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嵌得生疼,才堪堪将屈辱压下,羽睫一颤,眼泪便也就这样掉了下来: “你怎么说我都好,我都能受着,可是嘉南——” 陆可夷一顿,可怜兮兮地擦拭着那两滴泪,就这么看着乔嘉南:“你能不能消消气,让庭温哥他不要再对付我爸爸了?” 室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乔嘉南就这么看着人,将她所有表情都尽数收入眸底,目光最终留栖于陆可夷的棱骨颌角,乔嘉南那双眼里始终冷静,似乎看穿一切,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让贺庭温收手?” 陆可夷点了点头,又垂眸抽暗自泣着,眸底缀满了委屈和隐忍的屈辱: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之前说跟贺家有婚约,迁怒了庭温哥,一定是庭温哥为了哄你才迁怒陆氏的吧?没关系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可是嘉南,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