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商君为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 “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稸积,习战陈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 上将军王翦闻声,近前一步,略微思忖,便是朗声而语。 今王素喜商君之法,昔者文信侯吕不为欲要以《吕氏春秋》代行商君之法,便是被大王所恶,如今,立商君之雕像于武祠正位,不为怪也。 一语落,诸人颔首以对。 商君于秦国之功劳,绝对不亚于太公望辅助周武王开拓大周八百年之治,换言之,没有商君在秦,秦国在百多年前很有可能便是被三晋所灭。 “国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没有评价,头颅微转,看向一旁的尉缭子。 “商君佐秦,开府领政,内立法度,严刑罚,饬政教,奸伪无所容。” “外设百倍之利,收山泽之税,国富民强,器械完饰,蓄积有余,夫商君起布衣,自魏入秦,期年而相之,革法明教,而秦人大治。” “故有上将军所言,兵动而地割,兵休而国富…功如丘山,名传后世。” 商君虽有些许不足,但此刻大王在武祠前所听的想来不是那些,尉缭子近前一步,拱手而礼,沉声道之,再次回旋在在场诸人耳边。 武祠之内,以商君为正位,虽略有不妥,但也非不可行。 “廷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亦是没有评价,将目光落在随伺的廷尉王绾身上。 “夫商君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使民内急耕织之业以富国,外重战伐之赏以劝戎士。法令必行,内不私贵宠,外不偏疏远。是以令行而禁止,法出而奸息。” 王绾神色一怔,该说的似乎上将军与国尉都已经说了,若是让自己言说,怕也是这些,整理思绪,数息之后,拱手语道。 其后,目视武祠深处,那里正面相对的正是商君雕像,商君之功,其人虽被惠文王所杀,但其策却被惠文王彻底的发展开来。 “武真侯以为商君如何?” 上将军、国尉、廷尉所言,大体相仿,不过将商君变革之策利处道出,这些东西,秦廷群臣皆可道出,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其为春秋以来第一位彻底的变革着,楚国有吴起,半折而亡,魏国有李悝,亦是半折而亡,唯有商君将变革深入秦国各处。” “惩奸究以保老秦人之利,务耕织以增进国家之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贪怠以绝消耗。执法不避权贵,刑罚上至王族,其人之力,受益于秦国,也必将传承于万代。” 周清闻此,略有所思,其后而语。 商君之功,大矣。或有不足,不足为虑,世所传闻,商君乃酷刑酷吏,不过是法的外显,能够得到老秦人拥戴的法,而被小部分人抵制的法,高下立判。 “不错,商君之功,受益的是秦国,但寡人相信,千秋万代之后,商君之功,也必然不衰。” “大秦护国学宫内,寡人立下武祠,以商君正位处之,其右,名列大秦孝公以来四位立有不世之功的名将之人,其左,为晋阳之战后,惠及诸夏归一的名将之人。” “随寡人入殿!” 一步当先,跨过大殿门槛,入其内,平添数分肃然,身后文武重臣跟随,百多位军将悄声慢步,宽阔无比的武祠正殿,容纳百多人轻而易举。 正殿正中,商君正位,秦王政近前,躬身深深一礼,观其下牲畜祭祀之物,甚为满意。 其后群臣诸将尽皆一礼,连大王都如此,他们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只是一礼而后,左右而观,咻然间,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为之神色骤变,颇有不可置信之言,脑海中回旋大王先前所言。 更是神色激动,双眸瞪得浑圆,右侧秦国名将也就罢了,何以连老秦世仇之人也位列武祠之内,也得老秦祭祀,荒谬也。 “大王,末将敢问,何以赵将廉颇之塑像也在武祠之内?” 一位来至军中的主将神色愤慨,多年来,老秦人死在赵国人手上不知道多少,诸夏只是传闻老秦取得一次次的大胜,但谁又知晓有多少老秦人为之付出鲜血、生命。 商君右侧的武将塑像,居首位者武安君白起,此位,诸军将,也没有任何意见,武安君东出攻伐山东六国,无一败绩,屠戮百万,奠就如今大秦的地位。 武安君其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