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来府中看你啦!” 袁芝瑶应了声,让李婶带着陈小宝的阿娘在正厅歇息,又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方才推开门出了卧房。 陈小宝的阿娘姓叶,袁芝瑶叫她叶婶。还未踏入正厅的门楣,袁芝瑶便见她在其中坐立难安,双手绞着,一声叹气接着一声。 “叶婶,这是怎么了?”袁芝瑶迎了上去。 叶婶听到袁芝瑶的声音后转头,从椅子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袁芝瑶跟前,拉着她的双手说道:“袁娘子,你没事吧?我和小宝他们担心坏了。” “阿瑶很好,叶婶无需担心。”袁芝瑶以为他们是在担心凌琛走后,自己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便又说道:“凌侍郎的事,由官府说了算,我们在这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别想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 叶婶看着袁芝瑶没说话,眼神中有悲悯。随即,她叹了口气,将袁芝瑶拉入怀中轻抚她的发顶,“可怜的孩子,至今还在为凌侍郎说好话。官府的通告都贴出去了,今儿一大早贴的,想是李婶还没见着。布告上说凌琛企图欺侮良家女子,对人下药,但被人识破,奸计不成便伤其性命,现已关押在肃北县衙中。因是朝廷命官,恐还要奏请圣上,等永乐派员来定罪问斩呢!” “什么?!”袁芝瑶脚步不稳,瘫软在叶婶怀里。 已经被关押了……等着问斩…… 所以,宋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袁娘子!袁娘子你还好吗?先坐下先坐下!”叶婶慌了神,扶着袁芝瑶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这……我也是没想到。当初凌侍郎对咱们对你多好啊!也许……也许只是他一时犯了错?” 叶婶企图安慰袁芝瑶,但说罢又自己先摇摇头否认了,“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早上在街市上,还听到有传闻,说什么凌侍郎身上有个印记,与近几年发生的一些命案有直接联系。袁娘子你说,他怎么能伪装得如此深呢?唉!” 耳边的声音又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和那日清晨见到凌琛肩头的六芒星后一样的感觉。 袁芝瑶张张嘴,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布告里也是这么说的吗?” 叶婶摇摇头,“布告里倒是没提这个,想是怕引起百姓恐慌吧。但传言的那人说得言之凿凿,听起来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袁娘子,你这府上是不能待了,毕竟你是和凌侍郎一块儿来的肃北,许多百姓早就将你二人捆绑在一起了。如今凌侍郎出了事儿,他们定会来你府上造谣骚扰你的。” “那怎么办?阿瑶还能去哪呢?”袁芝瑶一时间没了主意。 叶婶晃了晃袁芝瑶的肩膀,“袁娘子,你要振作起来啊!我今日来,就是想来问问你,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先躲到肃北城郊的一个小宅子里?那里曾经是我阿耶的旧处所,如今空了,很久都没人住了。” “你们?” “对,我们,小宝还有我和他阿耶。不瞒袁娘子,因为咱家与凌侍郎走得近,过去又曾替他出过头,他这一出事,我们一家的日子在肃北也快要不好过了。” 袁芝瑶觉得对不起小宝一家,可这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她定下心来,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叶婶的办法,当下便回屋子收拾了些细软。 整个府中,她最放不下的 ,是李婶。袁芝瑶还是没忍住,把李婶叫了过来,问她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出去躲一阵子。 李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年纪大了,又是肃北本地的,虽然被买来在凌侍郎的府上干活,但说到底与他交集不深,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袁娘子便跟着小宝他们安心找个地方躲躲吧,这事儿怕是要在肃北闹上好一阵子咯!” 袁芝瑶走之前,在卧房中留下三锭银子,又写了封书信,告诉李婶等府中下人,若是想走的,领了银子便可以走,她也不强留。 安顿好后,便跟着陈小宝一家,偷偷住进了城郊。 * 县衙牢狱中,凌琛闭目席地而坐,他的衣服已经有些脏污,头发也不似往日那般齐整。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凌琛牢房门口停下。 他睁开眼,眼神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宋尚书,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