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拨了白银万两,又从工部派了官员至蜀城重塑基建,对抗地震和夏季山洪。刘祥那个时候还只是个新上任的知县,听闻是个干实事的好官,果不其然,一年后,工部官员回朝述职,说蜀城基建焕然一新,圣上因此大加赞赏。 接下来的两年,也是巧了,竟是没再发生过天灾。有巧言令色者借此对圣上溜须拍马,说是圣上爱民连上苍也被感动了,不再降灾于蜀地。结果如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圣上震怒,派出户部侍郎凌琛和大理寺少卿余平湘,要求赈灾的同时彻查当年基建一事,不得怠误。 袁芝瑶将一行人往县衙里带,路上碰到了当初想要带着自己挣口饭吃的阿婆。 袁芝瑶上前便要寒暄。谁曾想,张阿婆好似见了鬼一般,大喊,“袁娘子原谅我吧!” 紧接着,她又看了看袁芝瑶身旁几个魁梧英俊的郎君,喃喃自语,“不是他们,不是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钱,我的钱,我要去告诉他们!” “阿婆,是我啊,你这是怎么了?”袁芝瑶愣住了。 凌琛警觉起来,他将还欲上前的袁芝瑶拉住,护到自己身后,又看了看四周,对袁芝瑶说道:“离她远一点,我们走。” 终于,县衙到了。别看蜀城别处破败不堪,这县衙却是气派。凌琛冷哼一声,抬脚便往里走。 门口守着的小吏将他拦下,呵斥道:“大胆!此乃县衙,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凌琛从衣袖中拿出敕走马银牌,扬声说道:“户部侍郎凌琛,奉圣上旨意前来赈灾。” 未等小吏核实放行,只见县衙里走出一个人,满脸堆笑,边走边不住地哈腰拱手,“凌侍郎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走到门口,又朝小吏怒骂道:“有眼无珠!还不快放行!” “凌侍郎快请进,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全城的百姓可都在等着您的粮食和银子呢!” 几人进了议事大厅坐定,刘祥又殷勤地着人泡来了上好的茶叶,方才一一介绍开来。 待到袁芝瑶时,刘祥一愣,“这位不是袁府的二娘子吗?” “刘县令认得?”凌琛的话中有一丝莫名的警惕。 袁芝瑶曾在府中与刘县令打过照面,她的美貌让人过目难忘,纵使经历了命运的摧残仍耀眼夺目,刘祥一眼就认了出来。 “回凌侍郎,自然认得。袁父曾是我蜀城第一算命大师,田产房产无数,只可惜,唉……” “袁二娘子,县衙无关人等不得入内,还请离开。”刘县令对袁芝瑶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如今是我的婢子,无需离开。”凌琛铿锵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双眼。 只有袁芝瑶,还沉浸在刚才张阿婆古怪的神情和话语中,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这……”刘祥感到不可思议。 “刘县令,还有什么疑问吗?”见刘祥支支吾吾,凌琛眉头蹙起,冷冷地看过去。虽是在询问,但语气中分明透着不可置疑。 刘祥好像想通了什么,嘴里“哦哦哦”地,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没有疑问,没有疑问。” 刘祥笃定,这个凌侍郎,定是进城时遇见了袁家二小姐,被她的美貌吸引。又是富贵人家,命运多舛,不免生出怜香惜玉之情,便收为婢子。 凌琛没精力去反驳刘祥的这些龌蹉心思,他明知故问道:“蜀城地震又兼山洪,如今已过半月,却仍是一副破败景象,你这一县之长就是这么当的?” “唉,凌侍郎想必也看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人力没有银两,这灾后重建难呐!天灾发生以后,我立即派人向朝廷传达了消息,为的就是朝廷能伸出援手救救蜀城。如今好了,你们来了,蜀城有救了,百姓有希望了!” 刘祥的话,凌琛是一句也不相信。蜀城这两年无甚天灾,收成又好,每年上报朝廷都是丰收,怎么可能没有银钱?县令不作为,等着上头支援,倒被刘祥说成了无米之炊,真是可笑。 凌琛不欲多言,他对刘祥说道:“刘县令,三年前下拨的库银,都用完了吧?” 刘祥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凌琛又说道:“再过几日,粮食和新的库银便能到了。出城的路如今被乱石挡住,你派些人去清理好,以便车马通行。” 刘祥松了口气,应了是。他本想安排几位住下,再组织一场丰盛的接风宴,却被凌琛出言拒绝了,“刘县令有这银钱和精力,不如多放在百姓身上。凌某告辞,明日再来叨扰。” 出了县衙,余平湘可惜道:“你何必拒绝他呢?这偌大的蜀城,我也没见着有几家还在营业的食肆和客舍,还得自己找去。” 凌琛没有回答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