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三)(1 / 3)

工藤优作的求婚仪式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最开始北川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地动山摇来临时,她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一个小问题。

起初只是一件常规的杀人案,吸引了工藤优作所有的注意力,为了尽快解决案件进行自己的人生大业,他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破案速度,在看到案发现场的五分钟内找出了真凶。

餐厅负责人请了保安来把凶手压走,可凶手在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与她同归于尽。”

意识到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工藤优作的脑内在一瞬间拉响了警报,他抓着餐厅负责人的胳膊说这栋大楼里很有可能有炸.弹,甚至炸.弹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家餐厅中。

但没等到他们开始排查,爆炸轰然而至。火.药强大的威力让周遭的一切事物分崩离析,就像工藤优作说的,不止楼下有,餐厅里也有。

炸.弹轰裂了餐厅的地面,人们从顶层坠落至下一层,爆炸的余威还在轰击他们的大脑,被炸裂的墙体碎片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下去,砸在下一层的地面上,地面又承受不住地崩裂、下坠。

他们往下跌了两层,最后重重地砸在碎块之上,头顶落下来的水泥钢板、餐桌餐椅、玻璃陶瓷制品层层叠叠地将他们埋藏起来,空间阴暗而沉默。

北川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的时间才醒过来,她睁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手指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有尖锐的硬物抵着她的肩胛骨,似乎刺破了她的血肉。她眼前昏黑一片,不知道是这片空间太黑了,还是暂时视觉出了问题,她只能隐约察觉到自己被什么重物压着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脚动得极为艰难。

爆炸后的环境还有遗留的小物件在窸窸窣窣地滑落,砸在废墟上。北川星努力清醒神智,逐渐感受到温热的温度,听见浅淡的呼吸声,带着潮意的呼吸轻飘飘地落在她侧脸,水一样、但比水更加粘稠的液体从什么东西上流下来,落到她的脖子上。

她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分不清是幻觉,还是自己身体里的隐疾,亦或者真的是身上这个人身体里流出来的。

她睁大眼睛侧过头,费力地把手从他身下抽了出来,抬起来摸索着往上摸了摸。

靠在她脸侧的是一个人的脑袋,毋庸置疑,她小心翼翼地摸过他的头发,摸到了一手潮湿,大脑空白了一瞬,才继续摸了下去。

她摸到这个人的手,垫在她的身下,手掌比她大、手指细长,指腹有着薄薄的一层茧,没什么伤。

掉落前那一刻的记忆在此时此刻被翻出来,混乱到视线模糊的记忆里,她隐约记得,爆炸响起来的瞬间,身边的诸伏景光用最快的速度放弃了他自己,然后转头朝她扑了过来。

“Hi、Hiro?”她低声唤了一句,明明脑子里没有对策,但她却有闲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无比的平静。

她没有听到诸伏景光的回答。她清楚他的状态。他的后背上堆满了砸下来的石块,后脑勺因为这些东西受了伤,手臂为了保护她垫在她身下承担了一部分冲撞,如果运气不好,他会截肢、会休克、会死亡。

因为她而死亡。

这是数不清第多少次的被人保护。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呼唤齐木柊奈的名字。祈求她快点听到这边的灾难,祈求她推翻所有的悲剧。

神明回应了她的祈求。

碎石砖块腾空而起,把被淹没的人们呈现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人清醒着,有人昏迷着,注视着这一场神迹。

北川星只来得及小心谨慎地从男孩身下爬出来,半搂着他的身躯,眼神迅速扫过整个环境。

齐木久留美被齐木国春护住,流了点血,但并没有危及生命;降谷零的自我保护很及时,只是有一条胳膊似乎断了,此刻脸色不太好,正匆匆忙忙翻过水泥朝着他们跑过来;工藤优作一手搂着含着泪光的有希子,另一只手上的伤口狰狞,明明是危急情况,他却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东西。

其余人不在北川星的关注范围内。

她只知道只有诸伏景光伤得如此之重。

也许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他只会像降谷零那样受点不危及性命的伤。

“景!”金发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惊慌地看着虚弱昏迷的朋友。

北川星笃定地说:“他会没事的。”

“可是……他伤得很重。”降谷零回头喊起来,“谁能叫救护车?请问,谁可以叫救护车!拜托了,这里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我看看。”工藤优作走过来检查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他的手断了,后脑勺有一道撕裂伤,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做紧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