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芙垂手,将发簪藏进宽袖中:“帮我备轿撵,再备一碟甜食,一壶添浓的白银毫针,我要去天禄阁见陛下。” 景云楼的响钟从无差错,午时钟声响起前,齐芙所乘轿撵已经到了中和门外。 文竹放好马凳,扶着齐芙下轿,望一眼远处天禄阁的鎏金铜门,小心道:“陛下近日常宿福元宫,致宫中流言四起,皆言贞妃受宠,六宫凋瑟。虽说流言不足信,娘娘也还是小心为好。今日见了陛下,切莫耿直冲撞,徒惹不快。” 贞妃受宠,六宫凋瑟...... 齐芙双脚落到地上,厚厚冬裙贴着地面,素色云锦立马染了灰土。听了文竹一番话,忍不住心底冷笑,暗道魏杞泽这一招,着实奏效。 只要拿住了贞妃,自然就拿住了方骞。拿住了方骞,朝堂之上也算有了片刻安宁。 藏起眼中冷意,齐芙抬脚跨过中和门,踏上天禄阁前数层石阶,立在鎏金铜门外。 殿门守军已见识过这位妃子的厉害,也知晓旁人进不去的天禄阁,她却是能进的。 知晓分量,便不敢横剑阻拦,只是合手行礼,便推门进去通传了。 齐芙立在殿门外,右手握拳,察觉环指指节上金戒硌肉也不松开,反而用力一握,让金戒在细嫩肌肤上留下一圈印记。 残冬初春,空荡荡的天禄阁外风声啸啸。冷风从地厦而来,卷起薄灰一帘,眼看就要吹到齐芙身后,忽然天禄阁殿门大开,一股猛力将寒风震出好远。 齐芙噙笑:“张领侍。” 张怀恩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文竹手上食盒,低眉敛目道:“绮妃娘娘,陛下已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