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1 / 2)

齐芙话音刚落,卫坤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王之一指点住哑门穴,再也无法开口,就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卫坤年纪大了,再是经验世故,可被这样折腾一番,也已顾不得什么规矩,拔腿就要往外跑。

齐芙心知无人能从内卫面前脱身,一动不动,噙着笑意看戏。

果然,那卫坤刚抬了脚,就被立在他身后的王之一脚踢跪在地。

这一脚力道恰好,只让他双膝不重不轻跪到地上,不至于把他一身老骨头给踢碎了。

王之上前一步,单腿跪压在他小腿上,让他动弹不得。察觉他似乎有转身挣扎的意图,手肘一横抵在他后脖颈上。

王之神色淡定,手臂并未全然绷紧。十成力,不过使了两三分出来,但也足够眼前这位老内官好好喝上一壶了。

“娘娘说,你不愿开口,”王之跪在卫坤身后,低沉声音从面具里传出来,有些发闷,“你若不愿说,那就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圈椅之上,齐芙看不太清二人动作,却能听到王之的声音。头一回听他如此说话,一字一句压迫感十足。

无声叹一口气,感叹幸好这压迫感只是对着别人。如此,倒还让自己觉出几分踏实来。

昏暗之中,王之从右手袖袋中抽出一把尖利短刀,一指弹飞刀鞘,手握刀柄悬在卫坤头上。

卫坤看不见身后情景,只是吓得浑身如筛抖,想出声求饶,却发不了声。绝望之时,头顶上的三山帽被一把掀翻,随即头皮一抹冰凉袭来。

卫坤是宫中老人,见过的刑狱手段不算少。只一瞬,便反应过来是刀刃在自己头皮上滑过。

一旦明白处境,恐惧就如洪水破闸,瞬时淹没所有理智。卫坤全身剧烈颤抖,企图从王之的禁锢之下逃脱。

只可惜,能从内卫手上全身而退的人,实在太少。

王之左手稍稍发力,就将他更加牢固地钉在地上。右手握紧刀柄,从他头皮一路往下滑,停在他右肩上,看一眼他颤抖姿态,唇角一扬,手腕一动,便准准地将刀尖插入他肩头。

卫坤受痛,迸发出强烈求生意识,竟在疯狂摆动中,从王之禁锢中溜出去一分。

可刚溜出去分毫,就被王之更用力地控制住,再不能逃。

鲜血从刀尖流下,染到王之窄袖上。王之抖手,不急着拔刀,只附在卫坤耳边低低问一句:“从前在重华宫的事情,还是不肯说吗?”

闻言,卫坤本想立马点头全招,可一想到当今圣上那张如冰如霜的脸,还有康王那双含笑带刀的眼......

心头森森怖意腾起,吓得卫坤猛然摇头。

见他摇头,王之也不急,只是长睫一垂,伸手拔出插在卫坤肩头的短刀,用他的直袍擦拭掉短刀上的血污,反握刀柄,手臂绕在卫坤脖颈上,拿刀尖迫他跟着自己一同站起来。

卫坤完全搞不清现在状况为何,只知道绮妃想要从自己口中了解从前重华宫中那些事。

可那些事情隐晦不堪,自己若说了,且不说今日能否出得了延庆宫,即便是出了延庆宫,倘若消息传到康王或陛下耳里,自己也怕是活不成了......

一想到从前那些人的死状,卫坤浑身透寒,更是铁了心要噤声不语。

两丈之外,齐芙坐在圈椅上,隐约看着二人似是站起来了,可卫坤的声音还是没有传过来。齐芙稍一皱眉,有些担忧王之当了这些时日的内侍,莫不是把从前内卫那些功夫招数都忘了?

正如此想着,就听一声清脆布料撕裂声响于昏暗中响起。纻丝裂开,寂寂唱出一声哀嚎。齐芙直起背,侧头试图去看二人动作。

可惜视线受阻,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只隐约看见二人轮廓。

不想影响王之发挥,齐芙忍了忍,还是坐回去,静待王之自由发挥。

而那一片晦色模糊中,正有一场齐芙看不见的好戏。

内卫训所不只教人武功杀伐,更是会将诛心杀身的审讯折磨之法尽数教习。因而内卫之责一为护卫圣驾,二则充当陛下手眼,去审讯那些奉狱都难啃的硬骨头。

这些事,王之从前做过不少,也曾亲身体验过不少。

前几日在御马监,王之不过稍稍对那几位掌司使了点手段,就吓得那几个人肝胆碎裂。怕王之,又顾虑他是陛下亲命,外加张领侍也特来打过招呼了。

几方相加,竟让那几位掌司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挨了一顿打,吃下一肚子威胁,还没处去告。唯有默默忍下这场憋屈,从此再不敢明着对王之冷眼一分。

借着明瓦微光,王之侧头,看见卫坤正在剧烈颤抖。视线往下,直接落在他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