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就让卫坤噤了声,再不敢说半句要走的话。 齐芙出了藏物间,心有思索般回头看一眼门扇。脑中回想方才卫坤惊惧的反应,更是对从前重华宫的事情好奇不已。 望一眼沉云后的薄光,齐芙一扯斗篷,将整个身子都严实裹住,吩咐文竹去御马监找王之。 文竹跟在她身侧一起上了长廊,犹豫再三后还是问道:“奴婢斗胆,敢问娘娘是想从卫佥书嘴里讨些什么出来?” 齐芙脚下一停,听着廊上短帘被风撩拨之声穿耳过,想回答,心中却稍有犹豫。定定站了片刻,只开口让她立马去御马监找王之过来。 而让王之来做什么,关着卫坤又是想做什么,终究没有如实告诉她。 上元节后,京都数日阴天。皇城之中尽是灰蒙,偶有一丝灿光投下来,却还未来得及于地砖上拉出一条长长虚影,便又被沉云重重盖住,再不复见。 文竹走后,齐芙也并不回内殿,只在廊上站着等待。洒扫宫女从廊下走过,福身行了礼,却见自家娘娘面色冷清,似乎并未看见自己。 小宫女略一迟钝,想到这些时日陛下来的越发少,娘娘脸上也少有笑意。如此一想,便立马提着扫帚悄声退下,又四处传消息嘱咐满宫的人,莫要去到偏殿长廊,莫要惹到娘娘不快。 清净闲适中,齐芙立在廊上,恍惚想起些从前的事情。 从前,同样是在这样的寒凉时节,同样是在这条长廊上,自己曾恨不能死去。 那时,自己的身体已是末路颓态,全身上下遍布魏杞泽施暴痕迹,只剩一张脸尚算完好。 雳元六年的小寒夜,自己被魏杞泽捆在床榻上,想挣扎却不能,只能肩背紧贴垫絮,尽力不让他如愿脱去自己的衣裙。 不知是他心情本就不好,还是被自己反抗姿态激怒。齐芙记得,他脱不掉自己的衣裙,就干脆起身从桌案攒盘里取了小刀。再回到床榻之上,径直展开双腿跨坐自己腰上,将那短刃寒光亮给自己看。 “芙儿,朕到今日算是看透了,你是永远都学不聪明的。” 齐芙眼睛都快瞪碎,泪水噙在眼眶里,只撑着一口气不流出来。 四目相对中,两人俱是怒色不掩。齐芙呼吸急促,眼看着魏杞泽伸手来摸自己眼底的泪,猛一侧头,让他的手扑了空。 魏杞泽也不继续,只是起身定定看着自己,指端从短刃尖端抚过,随即调转刀柄,将那尖端对准自己,毫不迟疑地划下去。 从衣领到腰部,从外裙到里衣,整个被剖开。缥色衣裙柔柔铺展开,透出齐芙□□的身体。 短刃锋利,划开衣裙的时候,又在齐芙身上添了三四条血痕。 狂烈颤抖中,齐芙看见魏杞泽俯身下来,本以为他会动手打自己,却见他略一停顿,将手中短刃扔到床榻之下,头一低,竟贴在自己新鲜血痕上,狠狠亲了一口。 刚被割开的皮肉,被他猛然一吸,混着血色的嫩肉立马从伤口中翻了出来,颤颤悠悠悬在伤口边缘。 齐芙脑中轰然巨响,张口痛呼之时,两行热泪从眼眶滚落,刚好落在魏杞泽后脖颈上。 许是被这热泪一烫,魏杞泽抬头,两眼中的兽色已经退了些许。齐芙恨到极致,竟对他破口大骂,诅咒他永生不得好死。 廊上寒风渐起,齐芙藏身斗篷内,都忍不住肩头一抖。眼望向廊下草木青砖,克制住心内巨大的恐惧与怨毒憎恨,维持着面上沉静。 只是面色虽不改,心里却不可抑地想起那一夜,自己对他破口大骂后,迎来的不是他再度持刀相向,而是在一瞬沉默后,他动作麻利地松了自己手脚上的细绳,抓着自己头发将自己拖到殿外,生生拽到连廊之上。 因着陛下驾临,延庆宫内无人敢随意走动,连廊之上安静至极,恰如今日。 只是那一夜,自己裸身被他压在连廊护栏上,任由寒风将自己从头到脚吹到发僵,吹灭自己最后的尊严与生的希望。 脑中属于自己的声音渐渐褪去,一片寒风萧瑟中,齐芙只想就这样死去,再不要挣扎求生,就这样被寒风带走也算好的。心里如此想着,先前撑着的一口气也松懈下来。 可就在自己身子刚刚软下来时候,魏杞泽的声音就闷闷地响在自己头顶。 他说,“你若死了,朕就让齐家人都下去与你作伴。” 前世痛苦如惊雷刺破心肝,齐芙浑身微抖,已不能再想下去。正巧此时,文竹已领着王之过来了。 远远看见二人走上长廊,齐芙忽然觉出几分安心,唇角浅浅一勾,笑看王之走过来。 * 齐芙领着王之进藏物间前,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