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眼(2 / 3)

,只能屈身做个内侍,可会心有怨怪?”

王之双膝一弯,放低了身子回话:“若有怨怪,冬至那日,王之大可离宫,而非装作内侍,进到延庆宫。”

风声之中,廊上远处隐隐传来人声脚步声。王之敏锐,揽着齐芙躲到漆黑处。

等到那人声渐渐远了,直至听不见,齐芙才开口问他:“明日你便要去御马监,往后若要商讨事宜,又该如何见面?”

王之收了手,与她走出假山。

“后宫苑的春花秋叶能到此处,王之也能到。”

*

王之去了御马监,齐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闲了下来。派了文竹去打听,传回消息说他刚去御马监这几日,虽是陛下亲命,却也免不了被其他几位掌司好一番排挤。

齐芙心有不安,又遣文竹去了解,独自一人抱着茶盏靠坐茶座上,膝上放了一卷书,却是看不进去。

等到文竹一进内殿,便立马搁了茶盏,询问消息如何。

文竹眉眼俱是笑意,仔细把外头听来的消息告与娘娘。

“娘娘大可宽心了。奴婢今日同惜薪司的人打听了下,听他们给御马监送柴火的小内官说,王掌司前几日虽受了另几位掌司的排挤,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是大有转变。那几位掌司不光不敢再冷脸对待王掌司,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摸着茶盏冰凉,文竹换了一杯新茶递过去,猜测道:“王掌司毕竟是陛下亲命调去的,又身负救主之功。那几位掌司也是不长眼,现下应当是受了张领侍好一顿教训,这才收了性子。”

齐芙接过茶盏,小抿一口,心头踏实后,才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文竹,你从前侍奉过瑾太妃,可还记得,康王是何时去的重华宫?”

文竹被问得有些摸不准头脑,老实答道:“太妃病逝后,康王殿下便住去了重华宫。那时候,康王殿下不过六岁上下。”

六岁......即便皇家子弟,也还算是懵懂稚嫩的年纪。

齐芙记着那夜后院中,王之曾提到自己与康王在天禄阁外的对话,又因此想起康王与魏杞泽之间的怪异深讳,总是莫名有些心颤。

康王六岁入重华宫,而那时,魏杞泽已在重华宫居有三年。

齐芙记得,魏杞泽母妃惠太妃,自生下他后就身体大败,苦撑四年终是香消玉殒。

先帝宠爱惠太妃,将爱妃之死全数怪在魏杞泽头上,不顾时年四岁的魏杞泽尚且年幼,执意让他住进了重华宫。

失宠的皇子,冷清苦寒的重华宫,人人都当他失了圣上宠爱,又没了母妃庇护,此后再无前途。

加之怀冲太子储君之位甚是巩固,因而,人人都恐去重华宫侍奉。唯有从前随侍瑾太妃的张怀恩,跪求先帝让自己随魏杞泽一同去重华宫。

张怀恩这一跪,别人都当他是憨傻,却不想,唯有他烧热了这冷灶,换来如今滔天权柄,千尊万贵。

思绪飘散一阵,齐芙回神,指尖在白瓷盏口上来回打圈,思虑一番后,才吩咐文竹:“你去找一找,从前在重华宫伺候过陛下或是康王的人。”

文竹不解何意,想了想,道:“奴婢记得,从前在重华宫当差的人,除了张领侍,便都是些老弱病残。如今多年过去,好些人恐都不在了。”

齐芙垂眸,掩住瞳孔里的晦色,低低道:“但凡有一个活着的,即便那人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都要将他扯回来见我。”

齐芙说话少有如此强势,她总是温和的,偶被魏杞泽激怒,也总是绷紧神色默不作声。这一回,不知是否因着有王之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姿态气焰也被拱得高了些。

主子行事,文竹不会细问。只是听闻此要求,心虽向着娘娘,却也恐惧若被那处知道了,该不知如何交差了。

心内一番天人交战,文竹心软,总归还是向着自家娘娘。只是为保自身安危,谨慎说道:“娘娘,想从那些老弱病残里找个活人出来已是不易,且此事与陛下有关,若是张扬去做,恐会惊动陛下。”

“此事你只管悄悄去办,再悄悄领人进来。万无一失最重要,不急于一时半刻。”

文竹领命,将此事牢牢记在了心上。

文竹做事,齐芙从来都是放心的。

前世五年,自己虽被魏杞泽当砧板鱼肉一般切割折辱,每日于床榻醒转,都仿佛面朝虞渊,不见生光只有死意。

可在那一片死意凛然中,唯有文竹真心对待自己,将外间一抹光明亮给自己看,撑着自己走过许多绝望时刻。

如今重来,齐芙对她,自然是信任更甚。

可是这般信任,却不想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