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见那公子有些呆愣,挑了挑眉,没有将手上的画递过去,反而是将那画打开了。
入目的便是一副荷花池塘图,上面的莲花画的逼真异常,花团锦簇,花瓣层层包裹,粉的发嫩,下面荷叶绿的发亮,不远处荷叶上蹲着一只青蛙。
天空上飘着几朵雨后的白云,淡淡的光映射着,画面感十足。
在画的右下侧,刻着三个字,齐研之。
苏念了然,原来是齐老先生的画,他是前朝有名的宫廷画师,画作多以荷花为主,十分擅长画荷,因年代久远,再加上齐研之在当时极为受人追捧,他的画,万金一副。
只不过真迹就那么几副,仿的假画倒是很多。
看这公子气质不凡,不像是个骗子,再看他身上穿的衣袍边角有一些白,苏念懂了,这公子家中可能出了什么事急需要用银子,才不得已卖画。
但是那画实在太珍贵,画堂的掌柜的见这公子衣衫朴素,不是什么权贵,就起了歹心。
公子见苏念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衣袍,赶忙扯了扯衣服,面上闪过一丝恼怒,瞪了一眼苏念。
苏念一愣,好吧,这公子看样子是个面皮薄的,自己不该盯着他的衣服看。
“你说这画是假的?莫非掌柜的见过真的。”苏念
将画卷了起来,举着画,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先是打量了一下苏念,见苏念的装扮并不出众,就是普通的百姓,心下没了顾忌,嗤笑一声,道:“我当然见过真的,我没见过难道你见过啊。”
瞧她这副穷酸样,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自己可不怕她看出什么。
再说那画是不是真的,他自己还不清楚?
“你别管我看没看过,你一个画堂的掌柜,别告诉我你没见过。”苏念不答反问,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我当然见过,你问这干嘛。”掌柜的谨慎的回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想为那男人出头?
“既然见过,那掌柜的说说,为何我手中这副画是假的?你得说出理由啊,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污蔑,说不定这画是真的,你想要,使出这计好让这公子的画卖不出去,然后再卖给你?”苏念挑眉道。
苏念话落,那年轻公子嘴角一抽,身边他的小童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而百姓们点点头,这姑娘说的对,是这么个理。
“你,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要一副假画,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赶紧走。”掌柜的脸一黑,他还要做生意,不想跟这群没有价值的人继续浪费时间。
“哎?掌柜
的心虚了,大家看看,我看这幅画八成是真的,这掌柜的就是想混淆视听,真是居心叵测啊,公子,我看你还是报官吧,不能掌柜的说不真就不真啊。”苏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竟是忽悠着那公子去报官。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两日他妹妹传消息回来,说是离王最近在插手朝堂的事,让他这个时候不要生事,他也只是炸炸那公子,去见官,眼下是不能的。
也罢,自己就让这群土包子开开眼。
“去将屋子中那副真迹拿出来。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迹。”掌柜的对着身旁的伙计摆摆手,姿态高傲。
伙计应声,转身去画堂内迅速的拿了一幅画出来。
将画卷交给掌柜的,掌柜的在众目睽睽下,将画卷打开,这幅画一打开,跟刚才那幅画乍一看一模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又有一点不同。
具体不同在哪里,众人看不出。
那小童见掌柜的将画卷散开,想冲上去,却被店里的伙计拦住了。
“你们看好了,我手上的这副才是真迹,齐研之先生的真迹,唯一辨认的就在于这墨迹,真迹用的乃是水沉墨,这墨只有前朝才有,还有这荷花,花瓣紧簇,花茎的画法乃是老先生独有的绍
勾法。”掌柜的得意的看着百姓们疑惑的样子。
这真迹有何特征,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让他碰上了,这消息可是他重金买回来的,不会有错。
这么一幅画,都绝迹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掌柜的淡淡的撇了一眼那公子,继而盯着苏念。
那样子好似在说,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掌柜的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呢?据我所知,齐研之先生的这副荷花图已经有几十年没人见过了,不知你又从哪里知晓这些的呢,说不定你知道的是错的,你既然这样说,我也能能说我手上的是真的。”苏念继续搅和。
掌柜的脸一黑,这是什么地方来的这般牙齿凌厉的女子,他打听的消息还能有假?他完全可以不跟这女人再继续墨迹,但是这里围了这么多的百姓,这事要是不说清楚,只怕他手上即便是一副真迹,也没人信了。
那他这幅画的价格岂不是要贬值?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好,那既然你说你手上的是真迹,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掌柜的掐着腰,看着苏念。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来,只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了一点而已。
小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真的假
的,他们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