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当年没能多陪陪师弟。
若是可以,他宁愿这一身学问,当官,去科举。
可一切,晚矣。
梁子致叹了口气,裹着被子睡了,可一闭眼,还是师弟笑脸,说师兄这好吃你尝尝,师兄莫是怕了?这虫子有什么好怕的,你尝吃来很脆的,烧的壳子酥脆……
师弟胆子,好奇心重,又好吃,什么都敢尝什么都敢试。
第二天一早。
孙沐在院后了一套五禽戏,回到正屋,师徒二人正巧碰,梁子致跟在翰林院时的清冷同,这会笑的有几分小儿姿态,说:“我正寻老师,昨天得了一份同僚吃食,老师一定尝尝。”
“老孙跟我说了,咱爷俩烧一壶酒,中午就吃这。”
“成啊。”
孙沐来京就带着一老仆,妻子在老家滁州,已经十多年没来过京中了,这是伤心,愿再。
师徒二人说说话,孙沐一说考校学问,梁子致便岔想岔开,孙沐便说:“你一身本,再这般下去荒废了。”
“我如今就很好,在翰林院做做文章很清闲,老师您也知道,我这『性』子莽撞,真出头了,容易得罪人,也爱官场那些争斗。”梁子致笑说。他都这般年岁了,荒废下去便荒废了。
孙沐知道子致还记着明源,他二人都是。当年子致在翰林窝着荒废,外人便说:就算是为了明源,明源想做的没做到,你如今还在,更应该为了明源好好往上爬,施展抱负。
可说的容易,做来了,就只想明源的。
就跟孙沐后来辞官,说什么也愿意再入仕途。后来时久了,闲云野鹤,四处讲学,外人看便是荒废了一身本到了如今。
这些话便提了。
等晌午吃饭,梁子致请老师先尝。若说他是跟着明源玩久了,故意沾着这好吃的习『性』,那老师便是天生的好吃了。
孙沐尝了后,当即颔首笑说:“好!”
“这滋味我还是第一次尝。”
“我也是。”梁子致有了谈兴,跟老师说:“老师尝尝这皮冻,您猜是什么做的。”
孙沐夹了筷子,放入嘴中,慢慢嚼着,眼神亮了些,吞完了,说:“倒是劲道,可跟着以前的吃食劲道又相同,弹牙,里头夹着一条的东西,口——”
“是猪皮。”梁子致说。
孙沐惊讶,“竟是猪皮,没有肥腻腥臊味。”
“这是我同僚顾兆家里做的,鸭子说是卤法,这道皮冻也是,都是他家夫郎独传的。”梁子致念说:“年前我闲聊问过他,没想到过年他还记得,送了我一份年礼,过东西也太少了。”
孙沐好友说过,“顾兆?去年的探花,得了圣上夸赞还赏了银子。”
“是此人,样貌俊美,学问比我差许多。”梁子致实话实说,“一手字也写的臭,过人是实在人,年前八皇子来修书,他跟着编修严谨信二人还说整合书,将那些重合多的合成一本,便贫寒书生买书学习。”
孙沐一,便颔首点头。他出身名门,在读书上只有写文章做学问比试,从未为生计计较过,什么书多少银子,笔墨又花销如何,一概知。后来四处云游,的多了,那些贫寒农户的读书郎,怕费笔墨,都是用树枝在泥土上练习的。
一些沽名钓誉者出的书,再有人东抄西凑又是一本,这样例子越是往下越是常有发生,欺负那些贫寒没开了眼界的读书人,骗他银子。
“此子倒是有几分赤子之心,还牵挂着同他一般出身的读书人。”
“是了,所以他问我学问什么的,我便回了话。”梁子致其实也有读书人目无下尘的『毛』病,别看窝在位置十多年没,可骨子里还是几分傲气,看惯的同僚,像是爱捻酸的赵人,梁子致就爱跟着交道。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两人是随『性』惯了。
“这小顾刚到院里,每日是辰时就到,前几日是知情,谁知道这都过年了,还是如此,我瞧瞧他能坚持多久。”
孙沐就看了眼徒儿,说:“你还看人家热闹,莫是还想下注了?我施人说了,你整日比他去的还迟——”
“老师误会了,那日下雨,路上好走,我马车陷进去了,耽搁了一会,再说施人那日都快午时到,我比他迟了一刻而已。”梁子致笑着岔,说:“还是说说小顾,他是入赘上门黎家的,白日那般勤恳,下了值回去还喂他家小哥儿吃饭。”
孙沐知道徒弟伎俩,可还是话题偏了过去,“他还会给孩子喂饭?”
“是啊,有一次眼底乌黑过来了,说给小哥儿换了张新床,孩子适应,闹腾了许久,他一放下来就哭,一抱着就好了,我知道这小哥儿还睡在他的屋里。”
梁子致真的了稀奇。
他家在滁州也是略有名望,小记以后就是跟『奶』-娘一睡得,他睡在床上,『奶』-娘妈妈伺候在底下榻上,记以后进父母院子便有下人丫鬟去禀告,得了回话能进的。
这样没规矩的,能稀奇嘛。梁子致对着顾兆没什么看,甚至还觉得黎家的小哥儿这样养着好,只是有时候会想到师弟。
师弟在时,老师虽及顾兆这般亲力亲为照顾,可也下了心血,十分疼爱了。
孙沐的晃了神,也想明源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