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柴火,揭开锅一看,是温热的杂粮粥,案上还放着一小碗酱菜,后灶锅里蒸屉是馒头,底下是热水。
也不知道是爹做的还是相公弄的。
黎周周先用热水洗了脸,听到门口有动静,刚出灶屋便瞧相公还有几位脸生的——不由想起爹说的农事官,他僵在原地,不知道行什么礼。
“黄管事,这位是顾某妻子黎周周。”顾兆跟农事官介绍了句,说:“麻烦各位先一步去后院。”
农事官便带着四人绕过去了后院。
“相公,是大人吗?”黎周周人走了小声询问:“我是不是失礼了?刚应该礼的。”
顾兆:“别急,以后了作揖就成,我教你。”
农事官没什么品阶,但着村里白身的庄稼汉来说,那也是从府县下来的大人物,可下跪磕头那就不必了。农事官担不起这么重的礼。
早前黄管事带着差人前来,报了身份拿了工牌,刚递给村长,村长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黄管事也吓了一跳,立刻扶起来说不用,折煞他了。后来村长讪讪不知道怎么打交道,便了就弯腰。
作揖礼就成了。
“吃过了没?早上粥是爹煮的,我也起来晚了,酱菜是我做的,爹囫囵喝了碗粥吃了个馒头便去地里了。”顾兆干吃馒头粥有些吃不下去,便切了一些酱菜佐粥吃。
黎周周:“相公,我起的这么晚你咋不叫我?”
“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多睡会也没什么。”顾兆还有活干,跟周周匆匆交代,“你乖乖把早饭吃了,黄管事在后院记录肥料,你是觉得不习惯拘束,那便在堂屋干点别的活。”
“知道了相公。”
黎周周不耽误相公干事,点头乖乖应是。
顾兆去了后院,黄管事在等着,刚聊了一会,知道黄管事也是个务实求真的人,一土地养一人,想全宁平府下的村子推广开肥料,那当然不能随便『乱』来,严谨登记,还做调整。
黄管事顾书郎打了一早上交道,顾书郎读书学问何他不知道,但农事上的认真很是值得夸赞,就是有时候说快了,顾书郎老说些他听不懂的词,后来改口了。
“……旱肥水草木灰粪,十比一比一,我的意思是目前我们做的旱肥料,十桶的水,一桶烧的麦秸秆灰一桶粪。”
“第一年时,我们家麦秸秆烧的差不多没了,当时用的是山里腐烂的草木,烧成灰,粪稀缺的,像是畜生、禽类常年拉屎的地,那块泥土也能用,很有肥『性』。”
……
黎周周吃完早饭,洗刷了锅碗,把带去府县的那套被褥拆了,下午时拿到河边洗干净,在府县客栈铺,回来路上还淋了雨总是不干净的。
今个起得晚了,时间都不咋够用,拆完了被褥,赶紧做饭。
想到后头有管事在,黎周周焖了一锅杂粮饭,家里有的切吧切吧,还有过年时做的香肠、坛子肉能炒成两碗荤菜。
晌午饭了,上了一早上肥的黎大回来了,先是脱了外头的破旧衣裳,打水洗了手脸,黎周周给爹又换了一盆新的热水,黎大拿皂荚打了一遍,这才干干净净没了味。
“桌子就搬院子里吃。”
堂屋的桌凳移到了院子里,农事官连着四位差人便在黎家用了一顿午饭,吃过后,五人是住在村长家的,不过去田里再瞧瞧,今家家户户上肥,看看怎么上。
下午时黎周周端着盆子去河边洗衣裳,本来他去时就两人,结果洗了没一会,阿叔阿婶都出来了,手里有拿着一两件洗的,一看就是早上洗过了。
“周周你们回来啦?府县咋样?”
“顾书郎考的咋样?能不能成?”
“你这说的,周周咋接?那不都看老天爷,就是万一不成了,还有下次,这有啥。”
“呸,你说的还不我。”
刚说下次在试的阿婶便赔笑轻轻打了下自己嘴巴,说:“阿婶不会说,顾书郎一成,周周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大家是心关心相公。”黎周周一一回:“昨个儿深夜回来的,走路上下了雨,幸雨不大。府县人多,开销也大,考的咋样我不知道……”
他想着相公说人多,眉宇间自然带着一些担忧。
阿叔阿婶瞧了,心里便知道可能不咋,诶呦这可咋办,顾书郎那么的人,结果——唉。
老天爷睁睁眼吧。
后来各自散去,村里其他人便问咋样,这些回的阿叔阿婶嘴上说看老天爷、顾书郎是个顶的人,千万保佑。大家伙心里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次考试估计悬。
顾书郎琢磨肥料成,可能做学问差一些。
农事官在黎大家扎了两天的根,村里便没人轻易上黎家门——大家伙府县来的大人还是敬畏的,不敢近前。
第三天,农事官先回府县,剩下的四位差人分别去了东坪村、十里村、大田村开始教做肥料——先推广宁松镇周边的村子。水田的肥料还有石粉,等之后府县会派来人加大烧石粉。
田是庄稼人的根,有些人不信,便想着先等村里其他人上一年肥,看看收成何第二年再上。这些肥料想推广到全宁平府县管辖的村子,起码三年时间。
农事官一走,杏哥儿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