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并不怀疑此事为沈鹤朝安排,毕竟实在是没必要。 酒楼里人来人往,只她一人在位子上一直坐着,若不是时不时的饮酒,怕是那些人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邕江天黑的快,她仍在发呆,便听得身边传来轻唤声。 “孟少卿,”见她回过神,那人接着道,“殿下让我将上邑的消息尽数告知与你。” 她向一旁看去,这才发觉天上已然一片阴沉。 孟归宁眼帘垂了垂,微微颔首,下颚轻轻扬了扬,那人了然的坐下。 “说吧。”孟归宁摩挲着酒尊上的纹路,开口道。 “此时上邑守将乃是林之衡,想来您应该知晓。” 孟归宁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略有耳闻,是个人才。” 那人笑了笑,道:“几月前,縉安发兵驻于城外三十里,早先几日倒还算相安,直到前两日,不断有縉安派来的人在城门外,倒也打过几场,都不算大,如今上邑情势危急,邕江便也受了几分影响。” “林之衡呢?”她开口。 “林将军遇刺,如今仍是抱恙,不过消息被压了下来。” 果然,孟归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林之衡她见过,是个刚正之人,不似方才那些人讨论的那般无胆鼠辈。 “縉安的人干的?” “不知,”那人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找不出证据,那些人不曾留下破绽,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 “不简单?”孟归宁轻嗤,神色蔑然,“不过知晓些歪门邪道罢了。” 这世上,除了沈怀意和沈汜,还没谁能让她忌惮。 也不是。 孟归宁神色暗了暗,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还有那位……岐王殿下。 “还有何异常?” 那人闻言,默了默,似是在思考,半晌过后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曾有其他。” “行,”孟归宁颔首,“将上邑人手详细些的名单抄录一份,我这两日还有这事,在邕江待不了太久,你送去上邑,七日后,我自会来寻你们。” 那人并未多问,只是应下。 —— 上邑已然是諭阳的最北边,孟归宁的确在邕江不曾久留,过了两日,便骑马向上邑去。 边境不安稳,里头的地方自然不敢靠这处太近,便是邕江到上邑,也颇有一段距离。 日头很大,却没几分温度,雪纷纷扬扬,她一路打马北行,瞧见的,是一片粉妆玉琢的模样。 她的确入了城,却并未停留,而是直直穿过了上邑,来到了边境。 她已然走了许久。 不远处的营帐赫然,她骑在马上,不曾寸进,只是静待着,等从营帐中出来的人将他围起,也不曾开口道半个字。 那些个想要冲上来押下她的人被她一个个打杀了,这才得以安分下来,与她僵持着。 “孟少卿真是好威风,”正中营帐里的人将帘子掀开,便见得萧既端坐于中,顾自斟着茶,声音不大,堪堪入耳,“怎么,諭阳天地太小容不下你,跑到我这来了。” “你倒是好雅兴,这般时候还有心思喝茶,”孟归宁轻笑,颇有些嘲讽的开口,“可惜,不过是焚琴煮鹤罢了。” 萧既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他出身低微,在战场上拼杀,不知多少次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偶尔也学着那些世家子做些风雅之事,如今在她口中,却是焚琴煮鹤? “你出生世家便了不起了?”他开口,“像你这般的人,高高在上,却也最令人瞧不起。” “你还是忍着些吧,”孟归宁轻声道,看向他的中带着凌厉之色,“你瞧不起世家子,却又偏要学着他们,确实可悲。” “我的确瞧不起你,”她冷声,“但与你的出生无关,今日便是你的出身是世家乃至于皇室,我也照样瞧不起你。” “因为我杀了太多人?”他开口,神色淡淡,“他们早晚是要死的,我也没有自诩自己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我就是为了权,那又如何?” “不如何,”孟归宁轻抚了抚身下的马,神色未改,“你争你的权,我守我的道,我不曾假惺惺的说你该做什么,但我依然瞧不起你。” “那我合该多谢你了,”他道,“不曾似那些个酸儒一般来与我说教。” “你若是这般觉得,我也接受,”孟归宁不曾推辞,应声道,“毕竟,若今日来的是贺闻洲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