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旻远问她:“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工作室吗?” “嗯,我跟老师只请了下午的假,没说要在外面吃晚饭,也没说要这么晚回去,不知道会和你待到这种时候。” “是我的错,我想事情想得忘了时间。你的老师会不会骂你?会记你旷工半天吗?” “不会,她老师的身份比老板的身份重得多,我只是怕她担心。” 范旻远似乎是笑着说的:“那就好,一生中能够遇到这样的长辈,很幸运。” 简臻含糊地应道:“没错……” 简臻已经有点走神了,心里有一种又放松又紧张的矛盾感觉,她仿佛从哪里逃离,又再次陷入到哪里,快速浮浮沉沉的体验过于奇特,她拿不准要不要逃跑,更拿不准应该往哪个方向逃去。 范旻远在工作室门前停下脚步,没再多话,只同简臻说:“再见。” 简臻也只回了一声“再见”,便推开工作室的半边大门,缩进不宽的缝隙里,很快又将那缝隙关上。 工作室里只有廖牧在,她亦没有忙于工作,手边放了一本书,正不甚专心地看。 “老师,我回来了。”简臻轻声说。 廖牧对简臻笑笑,说:“还以为你会直接回家。” “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整理。抱歉老师,我不知道会聊到这么晚,我原本想着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聊完了。” 简臻朝廖牧走去,廖牧端详着她的脸色,问:“怎么看着不太高兴?不是去见朋友吗?吵架了?” 简臻挨着廖牧,在扶手坐下,只说:“没有吵架,就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我不太认可,又不知道怎么劝说他。” 很多事情简臻不会和廖牧说,廖牧也不会问,两人保持某种不明言的默契,但她们的亲近不受此种默契的影响,简臻在无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地黏在廖牧身边,廖牧也会欢迎简臻的靠近。 廖牧又问:“你来我这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你说过要出去见朋友,是最近才认识的吗?” 简臻据实回答:“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几个月前突然遇到了,我们两个都觉得很有缘分,就保持联系。” 廖牧劝道:“交朋友是挺好的,用心和人家相处,不认同别人的决定也无所谓,世上哪有那么多跟你想法完全一致的人?不能因为别人有他们自己的认知和追求就觉得跟他们当不成朋友了,只要他们的为人不错,和你又有某一方面聊得来,就可以继续接触,也算是见识一些自己以外的人生了。” “嗯,我知道了,我尽量和他接续接触。” 简臻心不在焉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