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的结果,徐云甫决定不干了。自己有本事,哪里都能做。 他听人说深圳发展得很好,机会很多。但是深圳太远了,他还是下不了决心抛弃妻儿,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 闲暇时间在家的几日,有的是时间让他好好考虑未来的路的。 陈锦还是照常上班,并没有因为徐云甫的事情,落下自己的工作。 一日,她下班回家,妈妈在银行门口等她。工作那么久了,妈妈很少来银行找她,说是怕耽误她工作。 陈锦有些奇怪,几步上前,叫了一声:“妈妈。” 范文霞应了一声。 “来找我?” “嗯。”她欲言又止,说:“我们回去讲吧。” 一路上,范文霞心事重重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是等到家了,再和她说吧。 蒋孝慕回来了。 时隔三十年,范文霞再见他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风流倜傥,丰神俊朗了。年过半百,两鬓已经生出许多白发,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他穿了一身群青色西装,戴着一顶礼帽,背有些驼。 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范文霞惊讶地把菜篮子都掉在了地上。 “是你?”她的声音都带着哆嗦。 “是我。”蒋孝慕微微颔首,看着故人,两眼泛起泪水,“我回来了。” 范文霞慌张地往屋外一看,没有陌生人,“进来吧,进来说。” 蒋孝慕躬身入内,看着这简朴的陈设,矮小的桌子边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正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 见他走过来,又很紧张地躲到范文霞的身后,小眼神还不住地看过去。 “我孙子,陈雷。”范文霞说,“叫爷爷。” “没事,不叫也可以的。”说着蒋孝慕从口袋里掏出一件巧克力递给他,“很好吃的,你吃。” 陈雷没有接过去,犹豫地看了一眼奶奶,希望得到她的许可。 “吃吧,你去那边玩一下小鸭子。奶奶和这位爷爷有话要讲。” 陈雷赶紧接过巧克力,一溜烟地跑走了。 范文霞搬了一把凳子给他,两人坐下后久久地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有很多话要问,话到嘴边,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三十年前,她的妹妹范文芳在当地是一名出色的越剧演员,唱腔唯美典雅,极具灵秀之气。后来,范文芳去了大城市演出,就认识了蒋孝慕。 她在台上演绎林妹妹,他在台下捧场。她一进入后台,就看到房间里堆满了鲜花。 “是那位先生送的。” 范文芳拨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这位男子坐在第一排,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眉清目秀,剑眉星目,长得十分好看。 “他是谁?”范文芳问。 “是我们这里宝尚实业的小公子,叫蒋孝慕。” 范文芳点点头,放下帘子,说:“他经常来吗?” “一排新剧,他就会来的,他是越剧爱好者,是个戏迷。” 接下来的几天,范文芳在台上唱的时候,他都在,听得入迷,如痴如醉。 范文芳偶尔向他看过去,只见他眼神灼灼,相互对视几秒,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热了起来。 蒋孝慕追女人很有手段,送鲜花,送汽车,还送自己。 当时两人都很年轻,男才女貌,很快就陷入了爱河。 七天的表演一结束,范文芳就要随剧团去别处演出了。两人依依惜别,约定要去她老家提亲。 范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一看这男人唇红齿白,就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别到时候,被骗了感情,悔恨一身。 蒋家也不同意这门婚事,蒋家家大业大,有头有脸,怎么可能让一个戏子进门,有辱门楣。这种唱戏的,只能讨过来做小老婆,做正妻,那是万万不可的。别人知道了,还怎么在这个地方混了。 两人私奔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范文霞也去找过妹妹,她劝她:“为什么要那么固执,找个老实可靠的人,不好吗?” “姐姐,那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即便飞蛾扑火也要和他在一起。” “你真是糊涂啊,戏文里演的,都代入自己了吗?这戏是戏,生活是生活,你看他被家里赶出来,没有经济来源之后,你会很苦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命。”范文芳叹气道,“很多人一辈子都是浑浑噩噩的,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然后生孩子